不遠不近的距離,沒人發現葉梓允和佟文躲在這裏,他們卻能聽見紀離的對話。
“告訴你的少爺,我已經完全按照他所說的做了。”
“少爺知道,才派我來親自送紀少上飛機。”佟武微微頷首,麵無表情。
紀離冷笑,心知肚明,“他這是不看見我徹徹底底離開,不放心的意思啊。”
“紀少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少爺已經做出極大的讓步,看在紀少是朋友的份上。”
紀離挑眉,不置可否,“我從沒當他是朋友,有句話我要你原封不動帶給他。”
佟武再頷首,恭敬卻不謙卑,“紀少請說。”
紀離不屑的從鼻腔裏悶悶哼了一聲,湊近,狠狠直視佟武的眼睛,勾起唇角卻是冷到骨子裏極致的壞笑,“這次我是為了小丫頭心甘情願,下次等我回來,我會真正搶走他在乎的所有東西!”
佟武不卑不亢,麵色如常回道:“我會原封不動帶給我家少爺,紀少路上小心。”
紀離咬牙冷笑,拉著行李箱,滿目鄙夷,頭也不回地走遠。
展示牌後,葉梓允伸長脖子隻想追上去,卻被佟文死死攔住。
“放手!紀離就要走了……放手!”
葉梓允掙紮著推開佟文,完全不在乎從佟武麵前跑過,緊追紀離,驚得佟武目瞪口呆。
“少奶奶?”佟武要追,身後卻突然響起佟文的聲音。
“這就是你們背地裏的勾當?”佟文走了出來,雙手插在褲兜裏,絆住了佟武的腳。
佟武回頭,皺眉,“是你把少奶奶帶來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佟文聳肩,“我隻是在幫梓允而已,難道有錯?”
“你……”
“趕走紀少,盛凱鋒就少一個競爭對手,這就是你們的如意算盤?”
“佟文,我警告你不要亂說!尤其在少奶奶麵前。”
佟文滿不在乎地笑著,“他不敢表明身份,現在還玩這麼虛偽的一套?”
“佟文!”佟武出聲厲吼,倏爾又壓低聲音,隱忍,“少爺的身份,我們的身份都是國家的機密。少爺做不到,我做不到,難道你能做到?你能對少奶奶說出你的身份?”
佟文木訥,一時語塞。
“自己都做不到,哪來的資格指責別人?”
佟武回頭看去,早已經沒了紀離和葉梓允的蹤跡,想要攔也是攔不住的了,隻得歎口氣。
“少爺現在已經不想管你,你老老實實待在少奶奶身邊,別有非分之想。”
佟武一句警醒,大步流星走過佟文身邊,誰也沒多看誰一眼。
葉梓允氣喘籲籲追到盡頭,被檢票人員攔下,也沒能追上紀離。
他走了,就這樣走了。
連正式的告別都沒有。
這就是他所謂的皆大歡喜?
這就是他所謂的不傷害任何人?
葉梓允茫然地望著空氣,心裏無可奈何的疲憊感蔓延全身所有經絡血管。
紀離的確沒傷害任何人,卻偏偏傷害了他自己。
葉梓允感受不到任何歡喜,到頭來,在初雪那夜,他們都撒謊了。
無可奈何的疲憊感似乎將她整個人都掏空,回憶裏刮起了憂傷的風雪。
呼嘯的風,嘈雜的人聲,玻璃窗外的陰天下是一架架待飛的飛機。機場每天都在上演悲歡離合,就像是個旁觀者。看著誓言成了謊言,看著謊言成了誓言;聽著愛情、親情、友情落地碎裂的聲音,它仍然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