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允羞憤地回到包間,同事們都喝得酩酊大醉,一開門的熱氣迎麵撲來,她身上冰冷的氣息與這裏格格不入。心亂如麻的她也沒心思再繼續待下去,她回到自己位置,抓起挎包就要走,牧希卻頂著通紅的臉探過來。
“組長,要走了嗎?”
“嗯,你陪著他們,回來找我報賬。”
“那……李副組長也要走了嗎?”牧希眨巴著略帶酒意的大眼睛。
葉梓允愣了一會兒,才想起還有李正這個人來,隻敷衍了一句,“他很快回來。”
牧希偷偷一樂,自言自語地竊喜,“那就好。”
這句話葉梓允並沒聽見,包間裏太鬧了,她一秒鍾也不想多呆,生怕盛凱鋒會突然找來。於是她沒有向其他人打招呼,趁他們喝酒喝得酣暢淋漓,先溜了。
站在火鍋店外的大街上,葉梓允的長發被風吹得淩亂,冷冽的寒意順著她的脖子直直鑽進她的心裏,像是一排排小蟲爬在她身上成了雞皮疙瘩。她連連招手,好幾輛出租車停下來卻都被喝醉的人搶了。
她也不好追究,隻得幹等。
眼見著遠處開來一輛出租車,葉梓允剛要招手,一條厚實的深灰色圍巾忽然圍住她的脖子。淩亂狂飛的長發頓時老老實實服帖著她的脖子,淡淡的寒意也被圍巾上溫熱的熱氣吞噬,隻餘陣陣濃鬱又神秘的檀木香調充斥在她的鼻息裏。
“自己都照顧不好,我怎麼舍得離開你?”
盛凱鋒富有磁性的嗓音響在她腦後,葉梓允錯愕地回頭。
他比她高了整整一個肩頭,魁梧昂然的身軀有著說不出的安全感。而葉梓允回頭的視線剛好從盛凱鋒的胸膛滑過,厚實的胸肌和寬廣的肩膀讓她心裏動蕩得很想依偎上去。滑動的喉結自有男人的陽剛硬朗之感,而他溫柔的低語聲始終縈繞在她的耳畔,像是無法抗拒的蠱惑。
“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葉梓允望著他的眼睛,挑眉又迅速避開他的目光,後退一小步,“我很想知道你的話裏到底有幾分真誠。如果你做不到,我認為再說這些也沒意義。”
“阿允……”
“我不是三歲的小孩,給我糖,我就認定你是好人。”葉梓允抬眸,“我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你做了什麼,我看得很清楚。”
盛凱鋒咬牙皺眉,眼眸深處的怒火在醞釀,可他胸腔裏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裏卻鎖著發自內心的痛苦和慌張,情不自禁下脫口而出,“那你呢?你利用我獲得進入葉氏的力量,難道就是你口口聲聲的真誠?”
寡淡的話語裏插滿了傷人的冰渣,這句話出口,盛凱鋒已經後悔透頂。
“盛凱鋒,你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葉梓允的音調拔高,完全陌生又充滿寒意的目光裏看得出她已經全副武裝,像是受了刺激炸毛的貓,“逼我嫁給你的人是你!我們的開始,原本就是為了利益。我自認為在沒有愛情的前提下,我在你麵前表現我的能力,你讓我進入葉氏,隻是一筆很劃算的生意。
“但是現在,我自認為我們的關係已經摻雜了愛情、信任和忠誠。有些事觸碰到底線必須馬上收手,愛情是世界上最脆弱的關係,經不起任何風吹浪打。早知道我們會走到這一步,我情願我們隻是剛開始的利益往來,沒有情感牽絆,至少我會對你少些期待!”
葉梓允苦笑,眼眶早已濕潤。
“如果你在乎的隻是生意和利益,算我現在看清了你。我成全你,我們的關係隻是一場生意!”
盛凱鋒悲痛地凝視著她的眼睛,是從未見過的死寂與肅殺,把一切情感和溫度都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