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帶進來!”
一聲令下,會議室外想起錯亂的腳步聲,深深淺淺。
葉梓允沒有回頭,似乎能聽見有人的抽泣聲,下一秒鍾李正突然站了起來,撞翻身後的椅子。葉梓允不解地看著他,然後根本不用回頭,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能讓李正突然如此失態的人,恐怕隻有——
牧希。
葉梓允扭頭看去,站在葉鶴正身邊那個哭成淚人的女孩,不正是牧希嗎?
李正急得眼眶都紅了,什麼也不顧地要衝上去,卻被葉梓允伸手拉住。
他茫然地低頭看著她,葉梓允的側臉冷峻生硬,像是她說過的那一句句森寒的話。
李正沒忘記,他答應過葉梓允的話,隻能幹著急地看著牧希,什麼也做不了。
“很驚訝吧?”阮湄得意地看著李正的反應,視線又落在葉梓允身上,“你的好秘書,好助理,就是這次出賣我們葉氏的罪魁禍首!都是她,導致我們剛剛有了好苗頭,又被潑了盆冷水!”
大家的情緒很顯然都被阮湄的言語調動起來,葉梓允淡淡地看向牧希,一句話都沒說。
牧希沒有為自己辯解,隻是拚命地抹著眼淚,也沒有看向葉梓允和李正。
阮湄洋洋得意,各種謾罵和指責,卻都是在指桑罵槐。
“……說到底,葉組長,你可是肩負最大的連帶責任啊!要不是你監管不力,用人不當,這種事也不會發生……”阮湄的話鋒轉而刺向葉梓允,滔滔不絕數落葉梓允的種種不是。
葉梓允安靜地聽著,卻急得李正不知如何是好。
的確如葉梓允事前所料,阮湄所有的目的都是衝著她來的。
葉梓允不禁搖頭好笑,看著阮湄極力表現努力的樣子,就像是在看場與己無關的獨角戲。
無論阮湄說得怎麼冠冕堂皇,還是無法遮掩她的最終目的,要把葉梓允拉下馬。
“……說了這麼多,葉組長,你要是有責任和義務,就該知道這個罪你是逃不了的。”
阮湄狠狠瞪著葉梓允,淡漠的眼神裏,是不加絲毫遮掩的厭惡和反感。
“各位董事,各位高管,你們認為我們的葉組長該不該承擔責任?”
“下屬不當,上司當然有責任!”
“就是,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要不是因為這次事件,我們的競爭對手怎麼會在青鄉建廠?怎麼能三番兩次的打壓我們!不止這個內鬼要受罰,上級更是難逃!”
阮湄得意的點頭,不愧是她事前就打點好了這些人。
可她的笑意還未散去,突然有人站在了不一樣的言論上,“我覺得,葉組長功過相抵。”
“不錯,葉組長是人才,我們葉氏重振雄風,完全是因為葉組長的功勞。”
阮湄嘴角的笑容僵硬,冷笑,狠狠瞪著那群站在葉梓允一邊的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隻有葉梓允一個人的功勞,難道我們都是沒幫忙的嗎?既然是團隊的成功,為什麼要冠在她一個人頭上?禍是因她而起,怎麼功過相抵?”
“阮經理……”
雙方好一番唇槍舌劍,就像是場激烈的辯論賽。
葉梓允看向葉鶴正,他一句話都沒說。葉梓允又看向牧希,她除了哭還是在哭。
葉梓允歎了口氣,看著眾人麵紅耳赤的爭執,突然拍案而起。
啪的一聲,幹脆利落,手心都紅了。
會議室驟然安靜,大家都疑惑地舉目往來。
葉梓允微微垂首,濃密的長發遮住臉頰兩側,灑下厚重的陰影,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李正同樣擔心地看著她,抿著幹枯的雙唇,卻又什麼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