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允猛地從盛凱鋒懷裏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葉鶴正。
“山亭,爸爸現在隻有你一個兒子,你回來的正是時候,以後就和爸爸回葉家去住。”
葉鶴正拄著拐杖走向葉山亭,阮湄抱住他的腳,怎麼都不撒手。
“不……鶴正,你不能拋下我和兒子不管啊!兒子現在還在監護室啊……”
“夠了,你這個不知自愛的女人!”葉鶴正掄起拐杖打向阮湄。
病房外擁堵的人群都蒙了,好在盛凱鋒衝進去的及時,一把攔下葉鶴正的拐杖,其他醫生護士湧進來才攙扶著阮湄躺回病床,急忙檢測她的身體指數。
葉鶴正怒目圓睜地瞪著盛凱鋒,一聲悶哼鬆了自己的拐杖,盛氣淩人地高揚著下頜,音調驟然拔高,“盛先生,我管教我的女兒你要插手,現在我管教我自己的女人你也要插手?”
阮湄戰戰兢兢地偷偷瞄向盛凱鋒,蒼白的雙唇囁嚅著不知道在呢喃什麼。
盛凱鋒把拐杖還給葉鶴正,依舊麵不改色,“如果是家暴,是違法的,人人都可以管。”
葉梓允小跑上來挽住盛凱鋒的胳膊,向葉鶴正據理力爭,“你不能讓山亭回葉家。”
“不能?”葉鶴正冷笑,“憑什麼不能?葉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是我的錢在養活,包括那個女人……”葉鶴正怒指向阮湄,又冷冽地看著葉梓允,“包括山亭在美國的生活費用,哪一筆錢不是我的?我在葉家說話憑什麼不算數要聽你的?”
葉梓允咬了咬唇瓣,無力狡辯。
葉鶴正雙手杵著拐杖,抬頭挺胸一聲冷哼,“在葉家,我是一家之主!我說了算!”
葉梓允不安地看向葉山亭,“山亭,你可以自己做出選擇的,你和姐姐在一起,好不好?”
“山亭,你是葉家單傳,不回葉家還想去哪裏?”
葉鶴正洪亮的嗓音極具穿透力,震得人耳膜生疼。
阮湄躺在病床上由護士按壓著,她剛剛九死一生才生了個孩子,他居然這樣說!
就因為她的孩子先天不足,連名義上的父子關係也要揮刀斬得這麼幹淨?
阮湄恨得磨著牙,牙齒哆哆嗦嗦打在一起,為什麼她還要被人嫌棄,連帶她的孩子也要被人不恥?
葉山亭由Sam引路走了過來,一臉嚴肅,整個天地仿佛都是銀裝素裹的世界。
沒有溫暖,沒有情感,他就像是冰雕。
和之前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山亭他可以答應回葉家,不過他有兩個條件。其一,必須和我同吃同住;其二,葉夫人母子出院後也要回葉家保養身子。”Sam麵不改色,鎮定自若地站在葉鶴正麵前。
葉梓允唯恐Sam誤會了葉山亭的意思,趕忙問山亭,“你真的這樣認為?”
葉山亭不加猶豫,點頭。
葉鶴正皺了皺眉,還是當即說好,“有Sam照顧,我也放心啊!”
“可是,爸,山亭他看不見又說不來……”
“盛太太。”Sam清冷的嗓音響起,猶如一盆冰水從葉梓允的頭頂淋下來,驚得她渾身不自在,“從一開始你就不信任山亭有獨立生活的能力,究竟是別人瞧不起山亭認為他有缺陷,還是你這個姐姐自始至終看不慣有個缺陷的弟弟,時不時就要把他當異類強調一下?”
葉梓允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向Sam那對藍灰色的眼眸,像是在看一座遠處濃霧裏的高山,山峰上堆積了很多雪,清淩淩的,怎麼所有人都和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