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回來的時候,正好是傍晚。
葉梓允站在甲板上欣賞日落,葉山亭陪著她,感受著太陽的溫度一點一點沉入海中。
Sam時不時會來甲板晃一圈,隻遠遠地看他們一眼,稍稍出神,又轉身離開。
遊艇靠岸後,一行人陸陸續續上岸,就近驅車在附近一家海鮮西餐廳用餐。
剛坐下沒一會兒,葉梓允出了洗手間。
盛凱鋒正翻看菜單的時候,手機傳來一封短信,坐在他身邊的阮湄正好佯裝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屏幕,隻來及看清Flore的名字,盛凱鋒便將手機屏幕麵朝下,阮湄撇了撇嘴,端起水杯佯裝喝了一口,自又偏轉頭去。
Sam在為葉山亭念菜單上適合葉山亭口味的餐點,等葉梓允回來,大家正好點餐結束。
豐盛的一頓晚宴,伴著不遠處的海浪聲別有韻味。
餐廳有意打造成了海洋風的裝潢,燈光昏暗,配上搖曳的蠟燭十足有情味。
葉梓允和盛凱鋒打情罵俏,又和葉山亭聊得歡天喜地,阮湄看在眼裏一點胃口都沒有。
Sam放下刀叉,目光也在葉梓允和葉山亭之間徘徊,良久,道了聲失陪,踱步到店外抽煙去了。阮湄實在吃不下去,隻覺得全部都堵在嗓子眼裏,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索性扔了刀叉,想要補妝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皮包落在車上。
她也借口出來,終於找到了Sam,Sam給了她車鑰匙,阮湄卻沒有想要走的意思。
“你好像心情不怎麼好。”
Sam橫坐在餐廳外,雲雲吐出一口煙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在乎旁人了?”
“我當然隻在乎對我有用的人,比如說你。”
Sam勾了勾唇角,彈了彈煙灰,“葉夫人也太瞧得起我了。”
阮湄故意湊近Sam俯身在他麵前,低領的衣裳正好似露又非露的露出一片隱隱約約的黑色蕾絲,Sam的目光並不躲不閃,饒有趣味地盯著她,阮湄的手搭在Sam的手背上,笑了,“你是個聰明的人,你知道自己在葉山亭麵前的份量,也知道我現在在葉家唯一的依靠就是他,而你,也是和我一樣的。”
阮湄故意微頓,纖纖玉指勾勒著Sam立挺的臉廓,“沒了葉山亭,你和我一點立足之地都沒有。而這裏是他的家,所有人都是他的親人,等他們熟絡之後,哪裏還有你呢?所以,我們才是一條心上的盟友。這樣來說,鏟除葉梓允,我們的目的也是一致的。”
她笑得妖冶蠱惑,如罌粟在黑暗的夜風裏靜默吐納著陰冷的芬芳,“更何況,我們都是從美國來的。沒必要互相為難,我和你應該更近更貼心才對,不是嗎?我們,才是一路人。”
“葉夫人說這麼多,無非是要我做什麼。”
“瞧瞧,才說了你是聰明人,說話一點兒都不累。”阮湄站直了身子,笑意全收,“幫我拿到盛凱鋒的手機。”
Sam若有所思,忽然也站了起來,掐滅煙頭,“好。”
“你不問我做什麼?”
“我不在乎。”
阮湄心裏歡喜地挽住Sam的胳膊,整個人都靠進他的懷裏,手指輕輕在他胸膛上畫著圈,聲音溫柔又多情,“我知道,你才是我唯一真正能依靠的男人。”
Sam笑而不語,隻揮手推開阮湄,回到西餐廳裏。
阮湄雙手抱肩,媚眼裏是一望不到頭的陰狠奸詐,上揚的唇角笑得奸佞。
風吹起她的大衣,腳下踩著路邊昏暗的路燈,阮湄一麵理著被風吹亂的長發朝停車場走去。停車場正好修在一個坡度很急的坡下麵,此時正零散地停著五六輛越野車。而坡上也胡亂停著幾輛當地人的麵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