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螺旋樓梯隱隱傳來規律的腳步聲,艾斐爾循著原路離開地下密室,而曜靈之書,已安安穩穩的躺在他的懷裡。
踏著那數百級樓梯,艾斐爾的心情像他的腳步聲一樣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有點輕快,和上次走這樓梯時的凝重心情不可同日而語。現在,他隻需要擔心如何離開星見之塔,這甚至不能說是擔心。「憑我現在的力量,恐怕連巴圖也不是我的對手了!」艾菲爾輕鬆的想。
當艾斐爾還在螺絲梯中走著時,他已知道有人在等候他的大駕光臨了。沒有太大的意外,甚至還帶著一點幸運的感覺,因為他從那稍促的呼吸聲中知道等待他的人並不是巴圖,那極其量也隻是一個耐不住性子,像他一樣覬覦巴圖書房中魔法典藏的小賊,這種角色艾斐爾很有信心兩三下就可將他擺平。
通過漫長的黑暗,終於走到樓梯的盡頭,回到那個被月色照得泛黃的小書房中,果見到一個年齡約十五六歲黑髮少年輕倚在淩亂的書桌旁,陰沉的雙眼把目標鎖定在艾斐爾身上。
月光灑照在他身上,在他厚重的黑色外袍上鋪了一層華麗的金黃色,和黝黑的膚色成了強烈的對比,一頭銀色長髮及腰,在後麵綁成了辮子,那帶點稚氣的臉上有著和他絕不相襯的冰冷表情,最特別的是他那銀色的曈仁,看起來好像雪一般白,卻又隱隱透著從四週反射而來的色彩--像是月光石一樣,銀色中蘊含著彩虹般的顏色,所以在星見之塔中大家都稱他為「冷月」,至於他的本名是什麼,卻是沒有多少人記得。
冷月和艾斐爾同是巴圖的學生,一起在星見之塔中學習,雖然他也在塔中待了七八年,但平日絕少和艾斐爾交談,所以艾斐爾對他所知不多,二人僅是點頭之交,艾菲爾連他的本名是什麼也不知道,印象中隻知道他的成績不太特出,也因為性格懦弱而成為別人訕笑的對象,其他方麵更是乏善可陳。這也難怪﹐艾斐爾打從一進入星見之塔開始已將所有的心思意念放在巴圖身上﹐對於其他人﹐一向以來絕不關心﹐從來沒想過要和其他人建立友誼。
「原來是他,看不出他平日一副畏首畏尾的樣子,也會對巴圖的魔法書有興趣!」艾菲爾心想。
冷月仍然維持著本來的姿勢,嘴唇中吐出冰冷的兩個字:「給我。」他看艾斐爾從秘道中走出來時神情鎮定,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想必已得到他所想要的東西──巴圖所藏的最珍貴的魔法書。
「不﹗」艾斐爾決絕而簡潔地回答。原來隻是一個想不勞而獲的小賊,艾斐爾心道,這種人不值得我出手。
冷月溜進來時看到秘道的門已被人打開,便索性來個守株待兔,一來不用自己以身犯險去盜寶﹔另一方麵盜寶的人為了打開巴圖的魔法守護封印,應耗去了不少魔法,以逸待勞,也讓他的勝算更加了幾分。
聽到艾斐爾的答覆,冷月也不感到意外,在星見之塔中他的魔法並不算特別高強,被人輕視也是理所當然的,而且艾菲爾身上看來沒有傷痕,魔力豐沛的,不似經過一場激戰之後才得到那魔法書,如果現在和他動手的話,冷月不敢估計勝算有多大,畢竟艾菲爾是巴圖所有學生中最強的一個。他無奈地輕咬著下脣,專注地思想對策,那雙眸子中比之前更加添了幾分陰沉。
好像嫌冷月不夠資格作為他的對手似的,艾斐爾完全沒有理會到他,拂一拂衣袖,逕自往大門方向走去,那高傲的臉上仿彿在說﹕「有本事的話你就動手來搶好了。」對冷月來說,這毫無疑問是一個挑撥和侮辱。
當艾斐爾就在門的前麵,背向著冷月的時候,冷月本來皺起的眉頭卻放鬆了,他所要等待的就是艾斐爾疏於防範的一刻,他之前種種怯懦的表現,甚至在星見之塔中平庸的魔法成績,都是為了隱藏實力的結果,一瞬之間,隻見他舉起右手,將綁在手上機關中的小箭射出,另一方麵,他揮動左手,觸碰到書架上一列的魔法書。把巴圖早已設在書房中的魔法陣啟動了﹗
若單打獨鬥的話,冷月深知道他絕不是艾斐爾對手,畢竟他們的實力距離差太遠﹐但是論智謀﹐冷月卻在艾斐爾之上﹐想出了這個玉石俱焚的方法,雖然他和艾斐爾算是同窗,但平日全無交情可言,故此下手也絕不心軟。他一直也有心去偷取巴圖的魔法書,之前也曾偷偷出入過這書房幾次,但是他發現書房中置有不少魔法封印,非他能力所能解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但幾次下來他已掌握了房中各個封印的所在。另外,他也在手袖裡裝了機關,並在袖箭中塗上毒藥,以備遇上危險時使用﹐雖然這是為魔法師所不齒的卑鄙手段,但是為了得勝他也顧不得那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