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明明都看出三哥那個心思,定是要借這樁婚姻擴張勢力了,怎麼不趁機也向父皇討一門親事與之抗衡呢,明明是你在外勞苦功高呢,你這不是...唉,”
六王府後花園裏,此刻便是七皇子雲桑與六皇子雲謙在商討要事,雲桑對昨日早朝時六哥的反應很是不滿。
雲謙卻不以為然,抿了抿杯中的薄酒,起身望著園裏的竹林。
“你又不是第一日知我,我本就不在意那皇位,打仗固然艱辛,可你沒去過戰場,你不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我那些功勳是多少生命鮮血換來的,我隻想守護好一方子民,關於親事,我不知道怎樣說,”頓了一頓,似是在斟酌,“我還不曾遇見入得心上的人,或許永遠也不會有,但至少現在我還不想考慮這些事,你呀,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仰頭喝下一口酒,雲桑卻不能讚同,雖然雲謙說的是對的,不就是自己荒唐韻事太多,總是被父皇訓斥麼,他自己也奇怪了,明明是同父同母,可他六哥就是潔身自好,讓雲桑自己也是深感驚奇不已,不過事實到底如何他是猜不到了。
沉默一會兒,雲桑突然想到什麼,驚訝道,
“我突然想到,三哥他結親是假,他的真正目的--其實是”
說到這裏雲桑也有些不大樂意了,雲謙開口替他說完,“其實是要找一個現成的人質,警告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雲桑不免一番憤憤然,沒想到三哥竟然這樣大膽,“他既然知道父皇無意將皇位傳與他,做這些還有用嗎”
雲謙低頭細細打量著酒杯上的花紋,喃喃開口道,“隻要不到最後一刻,一切皆有可能不是麼,你我雖然並未同他真的生過嫌隙,但出生在帝王之家,很多事由不得我們,他既這樣做了,是攻守兼得,看來三哥已經開始謀劃了……”
“六哥,那我們就要坐以待斃嗎?”
雲謙不出聲了,他原本願意研習武藝,最終擔當大任,統領萬軍,隻不過是要為了自己的國民免遭生靈塗炭,想救眾人於水火之中,漸漸地戰事越來越少,沒想到自己的威望卻也如日中天了。
讓某些人不得不忌憚萬分了。
雲桑見六哥又沉默了,有些焦急道,“六哥,論謀略論膽識才華,你比三哥強多了,若是由著三哥這般奪了皇位,我兩個定要過得水生火熱不說,受苦的還是百姓啊,我雖然平日胡鬧慣了,可也不敢拿江山社稷開玩笑啊--”
雲謙第一次見到這樣認真的弟弟,或許從前是自己將他保護的太好,所以他無所事事慣了,但自己也同樣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絕不是個溫柔鄉裏的金玉草包,低低笑出聲來,
“你都說了,還要我說什麼?你放心吧,我不會由著三哥胡來的,隻是多少顧念些兄弟舊情,不到最後那一步,我也不忍心出手的--”
話說到最後雲謙眼裏已經多了冷然,聲音也逐漸冰涼起來,真要到了那樣的局麵,自己還是希望這些都發生在父皇逝世之後,兄弟相殘,定會教他老人家心寒的吧?算一算,不知道父皇還能撐過多久?若是由著三哥成了婚,那就真的要委屈南宮大人的愛女了。
“六哥啊,我兩個顧及著他是兄弟,終不忍與他做敵,可你也看到三哥做的那些個事,哪一件不是想置我們於死地,你難道忘了兩年前你領兵出征時,差點遭小人暗算,險些喪了性命嗎”
“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現在擔心的是,若是我們真的兵戎相見,我怕--會傷及無辜的人。”
雲桑沉下眼一想,也想到什麼,“是不是擔心南宮小姐?”
“恩,畢竟這一場鬥爭裏最無辜的便是她了,南宮大人也隻這一個女兒,我們多少也要顧及吧”
雲桑點點頭,但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深深歎了一口氣,要是六哥先提出賜婚就好了,不,還是算了,傳言那南宮錦繡--唉,反正配不上自己的六哥,也不知道到底怎樣的女子才能入得了自己哥哥的眼睛呢?
隻是不小心也看到過哥哥書房裏的畫像,是個出塵脫俗的女子畫像,他隻看過一眼而已,就被六哥收起來了,說實話,雲桑自認溫柔鄉裏流連多年,見過不少樣貌出眾女子,可是六哥畫中人他還真不曾見過,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可若真是哪家姑娘,為何六哥不上門說親呢?想不通啊,還不如飲盡美酒,思考這些作甚,六哥自然有他的打算。
雲謙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閉上眼腦中卻驀然湧出一些片段,好似那些渾渾噩噩的夢中,看不真切的景象,卻能聽到迢遙朦朧的聲音,
宿命將你帶給我,我就知道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