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傑寒往房門邁出的動作一頓,挺拔的身軀靜靜佇立大門前,似是有刀子在割扯著五髒六腑,一陣陣的疼痛從心底湧起,蔓延全身。
他薄唇緊緊冷繃著,冷硬的俊容透著一股無法言明的悲痛,腦子一下子缺了氧,努力的讓自己不倒下,抿了抿嘴,最終什麼都沒說,一步步走出大門。
羅小玫緊盯著他受傷的腿,剛剛踢碎玻璃的左腿已經有鮮血滴到地板上,流這麼多血真的沒事嗎。
她紅唇蠕動幾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紅著眼眶看著他一步步走遠,仿佛就此走出她的生命。
冬天的第一場雪如期而至。
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飄灑著,將地麵一點點染白,微風冰涼透骨。
白傑寒從顧洋的公寓下來,一步步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受傷的腿鮮血滴落在地麵蜿蜒出鮮血的軌道。
“我喜歡的人一直是顧洋,難道你忘了嗎,我的第一次也是給的他,一個女人必定是深愛著男人才肯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他。”
字字誅心,直戳心髒。
白傑寒力有不支的單手撐在路燈杆上,一向筆直挺拔的腰肢低下,隻覺天昏地暗,閉上雙眼,深呼吸好幾下。
細小的雪花落在他墨黑的短發,寬闊的肩膀上,再次睜眼,所有的悲痛已經化作水霧布滿在一貫深邃平靜的眼,潮濕的長睫毛似是將有水滴落下。
她一定在騙他。
就算失了記憶,那樣的深愛過又怎麼可能輕易便愛上別的男人。
是的,她一定是在騙他。
就算失了記憶,他已經盡量的陪著她,和她創造了這麼多甜蜜美好的回憶,她怎麼可能會忘記。
她曾說過愛我的,她當時的眼神我再清楚不過了,絕對不會有假。
她的心那麼小,裝著他就夠了,怎麼可能還會裝得下別的男人。
白傑寒呼吸漸漸平靜,想起渡蜜月在海上別墅時,羅小玫的那句我愛你,劇痛著的心髒變得柔和了一些。
被痛苦爬滿的雙眼卻顯得那麼的空洞,裏麵除疼痛再也看不到其它的東西。
顧洋真的是她的第一次嗎?
是又怎麼樣,他不介意,他一點也不介意。
真的不介意嗎。
剛剛變得柔和心又冷硬起來,更痛了。
伸出寬大的掌,雪花落在溫熱的掌心,修長的五指慢慢收緊,緊得手背青筋激凸,雙眼裏的猩紅像是被烈火淬過一樣,紅得嚇人。
站直起身體往豪車慢慢走去,上了車,像機器一般麻木地坐了一會兒,看著外麵飛揚的雪花,心已結冰。
開車離開,卻不知要往那裏去。
她不在,那個家不想再回去,一圈圈漫無目的開著開著,腿上的傷血液已經凝固不再流血。
也不知開了多久,才拿起手機。
“陪我喝幾杯。”喉嚨像是燒過一樣,澀痛著,帶著淺淺的嘶啞。
酒吧的vip包廂裏。
白傑寒已經將厚實的大衣脫下,長袖襯衫上麵兩顆扣子已經解開,露出骨節分明的性感瑣骨,袖子被挽起,坐沙發上喝著酒。
雷霆看著白傑寒拿烈酒當解渴的水似的一杯接著一杯不停灌著自己,帶著幾分萎靡不振的味道,還有幾分秀雅漂亮的風情。
白傑寒這一幕像極了以前羅小玫離開,再沒有一點音訊時丟了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