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芊芊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緊盯著眼前的男人再次失了神。
有多久沒有看到這張臉了？她不是在做夢吧。
時間好像凝固住了一般，氣氛很是微妙。
羅小玫摸著自己被撞傷的手臂，以為冷之夜想要傷害葉芊芊，顧不得手上的傷站起來正想走過去，看到奇怪的一幕自覺停了下來。
葉芊芊和冷之夜就這樣對視著，他聽見自己瀕臨死亡的心跳再次加速，除了樂樂，他以為自己的心早就死了的，原來不是。
快一年了，頭一次隔得這麼近看她，和以前相比，她瘦了。
她不是過得很好嗎，為什麼看起來會這麼憔悴，臉色這麼蒼白。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清醒過來的葉芊芊低聲開口，似是喃喃自語，帶著一絲不敢相信，目光怎麼也舍不得從他臉上移開。
她很想這是個夢，也很清楚這不是夢。
他來了，就站眼前，帶著漫天的怒意緊抓著她的手臂，似乎把她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他到底聽了多少？是不是已經知道小豆芽是他的女兒？
這是葉芊芊最害怕最擔心的事情。
冷之夜將她臉上的錯愕看得分明，她的眸子裏含著害怕，恐懼，緊張，錯愕，還有令他心髒為之狂跳不止的愛意。
是的，愛意，他敢肯定自己沒有看錯。
以前，她看著他的眼裏一直都有著這種愛意，最初是熱烈的，後來發生這麼多事後變得淺弱，但一直沒有斷過。
直到她徹底忘了他才真正消失，看著他的眼充滿了陌生，除此之外，純粹清澈，現在這種愛意回來了，她再也不是以陌生人的眸光看他。
這，是不是代表她想起他了？
莫名的喜悅鋪天蓋天湧來，快要把冷之夜淹沒，他努力把激動隱藏在皮相之下，抓著她的手臂因為驚喜失了分寸，抓得葉芊芊疼痛不已。
“你終於想起我了。”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如果葉芊芊的心不是那麼亂的話，就能聽到他的話裏帶著壓抑著的歡躍。
葉芊芊全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的話裏，驚訝過後，垂落眼瞼不再看他一眼。
因為他的出現，心底湧起的酸甜苦辣的各種感覺還在盤旋，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姿態麵對他。
在她決定拋開一切，把他放在心的某個角落不打算再拿出來的時候，他就這樣出現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知道她已經恢複記憶，那是不是代表剛剛她和小玫的話他都聽見了？
冷之夜空閑著的另一隻手緊緊捏著她的下巴逼迫她注視他。
“看著我。”
她長睫輕輕顫動，眼珠子轉動了幾下，終於注視著他。
“你想怎麼樣，真的要我死了才肯放過我嗎？”她努力把情緒穩定住。
一想到她死他心底便有如針紮隱隱做痛。
“你已經死過一回了，是我從鬼門關把你拉回來，現在開始你的人，你的命，你的所有都是我的。”
他說得霸道狂妄至極。
前麵的話冷之夜並沒有聽到，也並不知道小豆芽是他的女兒，他來的時候剛好聽到葉芊芊說過要出國，並且打算再也不回來。
就這樣一句話讓他失了理智，踢開了門。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他很清楚自己在害怕，害怕她真的走了，徹夜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這些日子裏，他一直關注著她的消息，無數次躲在暗處注視著她，看著她肚子一點點變大，看著她和許藝手挽手相走，看著她真的把他遺忘得幹幹淨淨。
明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他還是放不下她。
是的，他放不下她。
到底是因為她害死樂樂，看到她幸福所以他氣憤還是因為他不想承認的原因，他不敢去多想，也不願意去多想。
就在得知她和許藝的孩子出生，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得知了她和許藝離婚的消息。
他處在無邊的黑暗中似乎看到了出口射進來的一束光，像是快要枯死的樹得到了養分，他迫不及待趕來，卻得知她要出國，永不回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