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玫像是沒有靈魂的布偶娃娃,任由顧洋拉著她在包廂間坐下。
顧洋叫了服務員點了這裏最有名,最有營養的菜,等服務員出去後,他才發現羅小玫咬著自己的下唇,已經有鮮血湧出,但羅小玫本人像是一點知覺也沒有。
顧洋心底倏地抽痛,朝她奔過去,一邊將她的下唇從貝齒裏拯救出來,一邊不由自主地怒吼。
“羅小玫,你瘋了。”
羅小玫被他吼得驚醒,感覺到下唇傳來一陣陣的痛感,眉眼低垂的時候隱約看到腥紅,伸手碰了下,果然流了血。
蒼白的唇瓣被染紅,鮮血如同水珠從唇角流到下巴。
顧洋抽了紙由抹掉她唇角的血,一邊大叫著服務員。
這裏是貴賓房,服務員很快進來,顧洋讓她拿了簡單的止血藥水過來,親自替羅小玫上藥。
顧洋無比慶幸發現得早,否則她的下唇以現在的傷口痕跡來看,她若再用力點,準得咬掉唇肉。
雖然顧洋已經聽羅媽媽說過,羅小玫自一自殘的事,可親眼還是第一次。
羅小玫安安靜靜的由著他上藥,薄如蝶翼的長睫無措的閃著,等他上完藥後,才輕輕說了一句。
“你別擔心,其實不是很痛的。”
顧洋很想好好說她一頓,可一想到可能她現在的情況,他不敢再多說什麼。
羅小玫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真的生氣了,主動拉住他的手,還想笑一笑的,剛張嘴就覺得傷口在痛便放棄了,輕聲說道。
“乞丐哥哥,我真的不痛,隻是難受的時候習慣性就想咬唇,不小心用得力氣大了點而已,這點小傷很快好的了。”
羅小玫忘記了和白傑寒這兩年所經曆的,也忘記了和顧洋所經曆的。
對於現在的羅小玫,顧洋是她小時候一直心心念念著的乞丐哥哥。
她的語氣軟柔,像是小孩子在撒嬌一般,其實如果去掉羅小玫忘掉的那些記憶,羅小玫心智不過是十八九歲而已。
顧洋反握住羅小玫的手,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
他深情流露的眼神讓羅小玫一時間有些沉重。
他漆黑的眸子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有東西在急劇翻動,最後緩緩靜淌住,彙成一句話。
“小玫,我們結婚吧。”
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她的身體忽地變得僵硬起來,麵對他的時候也沒有以前那麼自然,輕輕地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忽略掉顧洋期待的眼神,羅小玫好似沒聽到這句話似的,低下頭拿著茶水喝了一口,滾燙細致的瓷杯邊緣落下唇的傷口處,有點痛,有點熱心,有點舒服。
顧洋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動作,眸子卻一直盯著她看,仿佛得不到答案,他就不會罷休。
羅小玫又喝了一口茶水,知道這個問題她逃避不了,於是放下茶杯,與他正麵直視。
“白夫人剛剛所說的是真的對嗎?”
與剛剛的驚慌失措對比,現在的羅小玫無比鎮定的問著話。
顧洋知道這些事她早晚也會知道,隻能如實相告。
“是的。”
“那個人是…白傑寒嗎?”
與剛剛的問話對比,這一句她問得異常吃力,仿佛用盡了力氣才能開口。
雖然她這句話問得很不完整,顧洋也懂了她的意思。
在她丟失的記憶裏,那個曾經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又和她離了婚的男人,她曾經懷過他孩子的男人,又讓她變得再也無法生育的男人,是不是白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