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我就象個發怒的獅子一樣撞出了門,朱薇不安的在後麵叫我:“丁叮,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付家俊說他出差了,可是他根本沒出去,他就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就在麗晶,你說我要幹什麼?”

為了證實一下家俊是不是真的和我撒謊,我打電話給唐一帆,電話很快通了。

“唐一帆,你師父呢?”

唐一帆接到我的電話,明顯的嚇了一跳,聲音吞吞吐吐,“我師父剛才出去了,他一會兒回來我讓他給你打過去。”

我沉聲問:“你們這一路都還好吧?我剛才打電話給他,他沒接電話,我很擔心。”

唐一帆揚聲在裏麵聲音宏亮的撒謊,“還好,一路平安,我師父是老司機了,您放心吧。”

這出雙簧唱的,真是珠連壁合,若不是我提前知道郭薔和家俊在一起,我真的猜不到他們這是在暗渡陳倉。

我冷靜著掛了電話,一輛出租車停下來,我立即上車,告訴司機,“去麗晶。”

一路上,我沉默寡言,隻看著眼前的路麵,橙黃色的路燈下,全部的路麵單調成了一個顏色。

車子終於停在了麗晶酒店,下車後,我環視這個酒店。

麗晶雖然不是本市最好的酒店,但是也是裝修奢華的五星級酒店之一,偷情偷到這裏來,真是大方的明目張膽!

要踏進大廳時,我忽然想起什麼事,我先到停車場轉了一圈,一輛車一輛車的找,很輕易的,我找到了家俊的那輛黑色凱美瑞,它忠實的停在那裏,老實的等著主人的歸來。

朱薇也不敢相信,“真的是家俊的車。”

我反而平靜了,“朱薇,不如我們上去看看,也許他們什麼也沒做,最多隻是脫光了衣服在床上聊天而已。”

我大步向裏麵走,她無可奈何的跟著我,似乎是在想,可憐的丁叮,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會象《中國式離婚》裏的那個女主角一樣,暗中跟蹤丈夫,搜集丈夫出軌的蹤跡。

電梯在上升,我們兩人倚在電梯內壁上,都不說話。

終於,我站在了1705房間的門口,酒店的胡桃紅色木門非常厚實,門牌釘的很端正,它們很盡職的盡自己的本職工作,一扇門,擋住外麵的人,可是隔著一扇門,誰知道裏麵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站在門口,手抬起來,欲要敲門,可我又遲疑了,家俊是不是在裏麵?我應該把他揪出來嗎?這些日子,從家俊告訴我他外麵有人開始,我的精神就一直處在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然後接二連三,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這些事接踵而至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到後來我們夫妻和好,到現在也隻有短暫的十二個小時時間,我幾次都有一種懷疑,這些事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那隻是我臆想中有一個夢。

可是現在這不是夢,家俊的確是在這個酒店,唐一帆替他圓謊,郭薔說的沒錯,家俊沒有出差,他就在這間酒店,那麼,他和她在這裏麵在做什麼?

我在門口一陣躊躇,忽然心頭酸澀,低下了頭。

這一刻,我很淒涼,一顆心象是吊在半空,孤零零的懸著,無所依靠,而旁邊又似乎正有一條鞭子在不住的抽打它,本來這顆心已經在滴血,現在又飛出了一把刀子,直直的插到了心的上麵。

我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轉過頭,我鎮定的告訴朱薇,“走吧,我們走吧!”

朱薇很驚訝,走?我氣勢洶洶的殺到酒店來,居然會這樣平靜的走了?這不象我的性格。

可我已經走了,拖著腳步,拎著包,沉重的一步步在地毯上躑躕而行。

朱薇歎氣,也好,看見不如不看見。

電梯門再度打開後,我象個僵屍一樣的直聳著身子,腿不會挪彎的走了出來,朱薇不安的陪著我,滿臉的焦慮。

走出了麗晶大酒店,我回過頭,往十七樓那個方向看,那個房間,窗簾低垂,燈光幽暗。

會發生什麼事情?算了,我不想知道了,我累了,所有的神經都失去了鬥誌,我不想去探詢了。

朱薇不安的問我:“丁叮。”

我低聲說道:“陪我走走吧!”

我們走在麗晶酒店外麵的馬路上,現在夜色已深,路上散步的人都沒有多少,隻有我們兩個不象十七八歲少女模樣的女人在馬路上飄移,一個失魂落魄,一個惴惴不安。

風吹過來,我感覺到一陣涼意,一點點的風,吹在身上,讓我汗毛直聳,就象一排排銀針一樣在紮著我自己,夜色越來越濃,仰望夜空,一片昏黃。

朱薇問我:“丁叮,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心中苦澀的想,我現在有什麼打算?

其實我心中一片茫然,我始終想不明白家俊為什麼要這樣做,是我真的做的不好嗎?他這邊和我信誓旦旦,另一邊卻又留戀那個女人,甚至不惜拉了徒弟做掩飾也要和她爭分奪秒的去偷情,他為什麼這麼做?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冷戰,我給他的臉色冷若冰霜,而那位郭醫生對他自然不會,她會笑容可掬,讓他在她那裏得到所有的安慰和甜蜜,現在她又受了傷,被丁鐺誤傷了,她正是委屈的時候,家俊不忍心,自然要好好哄哄她。是這個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