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理醒來之後感覺眼皮很重,費了很大力氣才睜開眼瞼,可這並沒有帶給他希望的光明。
他發現自己仍然身處一片漆黑之中,就連前方到底有沒有空間存在都無法確定,能確定的隻有一樣,無盡的黑暗漫無邊際的包籠著他。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裏是哪裏?蘇理在腦海的記憶片段中翻找著。
他記憶的最後片段是,當時正在上高數,雖然這是他最感興趣的課程,但因為昨晚又失眠了一宿,意識漸漸的給睡意擊倒……之後他就人事不知了。
再之後他就在這一片黑暗中醒了過來。
他不清楚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襲擊嗎,還是綁架?被惡徒因某種非法目的囚禁了?
還是說,這是報應?天道昭昭,報應不爽?
蘇理仿佛在漆黑的前方看到了前來索命的厲鬼。他曾經犯下過重罪,在內心深處一直害怕或者說是期盼著報應降臨。但,但是,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告訴他——
我還不想死。
我還不能死啊!
強烈的生存欲望令蘇理暫時忘卻了恐怖,站起來摸索著前進,前方沒有障礙物,周遭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加上空間又足夠大,這讓蘇理有種感覺,好像永遠都走不到盡頭,永遠都將被困在黑暗之中,就像是突然瞎了一樣,曾經熟悉的世界一下子變得陌生起來,充滿了未知的可怕,似乎處處都暗藏了危險一般。
突然,呼呼!周圍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喘息聲。
蘇理全身為之一顫。他傾聽著那呼吸喘氣聲,低沉,悶熱,極像是在這空間蟄伏著一隻怪物,釋放出濃厚深沉不懷好意的殺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感覺連空氣都變得濃稠起來,每一次呼吸都使得他心驚肉跳。
黑暗的環境,總是條件反射一般會讓人想起內心的黑暗角落。這又勾起了蘇理那一天噩夢的回憶……
回憶起那段夢靨的同時他踢到了一樣東西,這刺激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身體的感觸神經立刻催生出本能的激變,口幹舌燥,頭暈目眩,心率紊亂,連他那雙小得像一條線的睡眼也瞪得老大。
踢到的東西從觸感上蘇理能感覺到是有點軟又有點硬,長長的塊狀物……他仿佛能看見腳下正升騰起來濃鬱的恐怖氣息,燒灼著他的意誌。
是什麼?
他不安的俯下身子摸索著冰冷的地麵,指尖上傳來黏黏的濃稠液體的觸感,跟著他的手心在這粘稠的液體中摸到了那塊狀物體,霎時身體就像是被雷電擊中般變得僵直,這一刻他全身的毛孔都戰栗起來了。他摸到的是人類冰冷的肌膚傳來的觸感,是血是肉的黏糊糊和冰涼刺骨,要命的是那還隻有一小塊!
恰在這時,耀眼的燈光亮起,打在蘇理的臉上,映照出他那蒼白得仿佛已經死去的麵容正在逐漸的扭曲。
就在那燈光乍亮的時候,蘇理終於看清楚手裏拿著的塊狀物……那是人的一條斷臂!上麵還滴著粘稠的暗黑色血液。
蘇理急忙把那可怕的斷臂扔回地上,視線也跟著落到了地板,然後他看到成堆成堆的血肉散了一地就像是一堆堆暗紅色的爛泥一般堆在地上,就像菜市場砧板上的豬肉一樣,不同的是那不是豬肉,是人血肉啊!看到的第一眼他的胃裏就湧起了一股嘔吐感。恐懼不斷的催生著腎上腺激素激增,這可怖之極的景象簡直令他要發狂了。
這還是原來那個世界嗎,難不成這裏已經是地獄?
啊啊~~
蘇理被來自這個空間各個方向無比尖銳的慘叫聲吸引了注意力。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身處一個偌大的內室,而且在這裏還有數不清跟他一樣遭遇的人。隻見他們一個接一個站起來,仿佛是大海中央升起的浪花一浪跟著一浪跳出水麵,有種驚心動魄的壯麗。
竟然有四五百人之多。每個人都對目前的狀況感到費解,也不乏恐懼。值得注意的是,這些人都還穿著學校的校服,有小學,中學的,還有高校,大學的。
現在,蘇理知道了這些人和自己一樣因某種原因被迫聚集到了這裏。已知的共同點是身份都是學生。
其他人麵麵相覷,驚駭,恐慌,大哭大鬧,完全不知道自己處於一種什麼樣的處境。
這裏是一個幾百平米的宴會大廳,沒有擺放任何家具,隻有敞亮的大理石地板,空闊的簡直就像是一個屠宰場。真的就和屠宰場一樣,地板上隨處可見還殘留著的斑斑血跡。
集體綁架?
恐怖組織?
還是說這裏是神秘的實驗室,而他們是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