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從他的額頭拿開時,不期然,卻被他的手壓住了,她不禁愕然地看著他。
他沒有睜開眼,依舊緊閉著雙目,“你恨我嗎?”
“……”章雅瑞無可回答,因為認定他不會對她這麼感性。
“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抱歉。”將她放在他額上的手翻轉握住。
唇片微微張合一下,“……我不是孟小姐。”她也隻能認定他睡糊塗了,認錯了人,畢竟五六年的相處,她還沒見過他這麼對自己說話,他是很客氣,而且也很細心,但是並沒有這麼感性。
張開雙眼,瞳孔裏反射著夜燈的光華,“我不是說她。”
他這麼突然的感性讓她有種無所適從之感,是該開心、感動還是其他什麼?
他的手很燙,不知是她的感覺錯誤,還是他的熱度又回升了,總之灼得她想趕快抽回手,可是不行,她抽不回來。
“你——口渴嗎?”還是先轉換一下話題,讓她好好整理一下心緒為上。
“不渴。”
真得很想抽開手,回自己的房間去,她之所以能對待這份感情這麼理智,多半原因是取決於他的態度,因為兩人之間沒有曖昧,才會讓她頭腦清醒地去判斷是非,她不想把自己置於危難之中,尤其在麵對她喜歡的人麵前。
“我們已經離婚了,所有一切都不重要了,再說誰對不起誰又有什麼意義?”
坐起身,“我隻是想向你說聲抱歉,當年結婚的時候,因為某些原因,我沒有跟爺爺回絕,婚後也沒能認真對你,我知道你很認真地在經營我們的生活,可是——我卻在有意識地在疏遠這種生活,這些對你來說都很不公平。”
“那——我接受你的道歉,這樣可以嗎?”無謂的道歉根本是於事無補,形同於殺了人才後悔莫及一樣。
“還有,我跟夜卉的事——”
她不想過問,也不想聽,不管愛與不愛,在婚姻中被對方背叛,天生就是種難以接受的屈辱,她還記得當時得知他外麵有人時的痛苦,她不知道該向誰哭訴,盡管是一樁岌岌可危的婚姻,但那也是婚姻,隻屬於兩個人的契約,不容第三人侵犯,“我能不聽嗎?”她拒絕與他談論這件事。
李信毅本是想告訴她,孟夜卉並不是他們婚姻的問題,但是看她的樣子,這件事確實給她帶來了很深的傷害,所以她不想聽,他也不便再說,而且說也無益。
“你休息吧,我回房間了。”抽開手,暗自認定不該留下來照顧他,這給他們之間還算平靜的分手抹上了一層陰影。
幾乎是一整夜,她不停地夢見各種場景,關於他跟孟夜卉的,他跟她的,以及他們三人之間的,甚至於當時小報上的花邊新聞。
有錢有勢的男人的花邊新聞,向來是公眾的八卦中心。
那種久違了的窒息感穿越時空,再次回到了她的記憶之中,正如他所說的,那個時候,她是恨他的。
從噩夢中驚醒,不覺全身虛脫般的疲累,手上冰冰涼的,似乎有一股液體正流入她的身體——這次換她生病打點滴,旁邊坐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