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考慮,李敦孺決定扛起男人該有的責任,他打算隻身到章家去接受章老太太的“懲罰”,隻要她們能原諒雅桐,那麼一切都好辦,對於野馬一樣的男人,讓他真正定下來確實不容易,所以說正常女子還是躲著這種花花公子為妙,畢竟誰也不知道他會在經曆過多少女人後才會良心發現,停下腳步。
在章雅瑞的安撫下,疲累的雅桐終於同意在酒店等候,興許是在“前線”衝得太久了,也或者是再次懷孕的關係,她終於是倒下了,像隻溫馴的小貓,隻想休息。
留下了雅桐母子倆,其餘三人驅車往章家而去。
“在下一個路口左轉。”闔上手機,章雅瑞指示李敦孺左轉。
“……左轉就上山了。”
“奶奶就在山上,昨晚去的。”
剛才姑姑在電話裏說,昨晚下大雪,奶奶不放心山上的園子,就帶著“黑姑娘”上山了,她走後家裏人才發現,緊趕慢趕追上去,卻又都被奶奶統統給趕下了山,在確定她不會有事後,家人才放下心下山。
山路崎嶇不平,且被大雪覆蓋,根本不好走,隻好丟下車徒步登山,索性那兩個男人都曾是登山俱樂部的,到不至於太丟臉。
爬上一片陡峭的山坡,迎麵而來的是一片平坦——本是荒地,如今已是一片種植園,數不清的白棚散落在積雪之中,其中就有章家的玫瑰園。
叔侄倆正因為這一片別有洞天而被打動,忽然從犄角旮旯裏躥出了一條黑狗,其惡態甚至可比巴斯克維爾獵犬,那便是章家的“黑姑娘”。
黑姑娘嚎了沒兩聲,便靜了下來,李敦孺看一眼情急之下護著章雅瑞的侄子苦笑,這小子看上去比離婚前更有做丈夫的自覺了嘛。
黑姑娘靜下來沒多會兒,章家老太太便從棚裏探出了頭。
老太太雖然已近八十,卻依舊精神抖擻,麵色泛紅,手腳靈便,根根白發圓潤飽滿,隻是形容有些頹廢,估計與兩個孫女的事有關。
“外麵冷,進來吧。”老太太推開門,讓三人進棚。
棚子裏一排排種的都是玫瑰,時值年節,又臨近西洋的情人節,玫瑰沒幾天就要上市了,此刻正含苞待放,芳華盡展,心情再低落的人,一進來也會染上好心情。
老太太正擺弄著一株藍色妖姬,與別株不同,它提前綻放了,耀眼的美麗。
“這花真漂亮。”章雅瑞蹲身替祖母給玫瑰覆土。
“是啊。”老太太看著花含笑,“就是開得太早了,等不到日子就要謝,外人都看不到她們的好,所以我得好好看看她們。”歎息。
章雅瑞的手停在半空中,知道祖母說得不隻是這株藍玫瑰。
“奶奶,一直沒能向您道歉。”李信毅屈身,正式向老太太行了個跪禮,這是隻有在成婚或年節時才有的大禮——並非隻有電視劇上日本、韓國才有的場麵。
“這不是你們的錯,是我當年不該答應你爺爺,讓你們倆結婚。”老太太在圍裙上蹭一下雙手,“既然不合適,早離了也好。”
李敦孺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老太太便發話了,“你跟雅桐的事,我也想過了,雖然可能有些丟臉,不過也不能草草就這麼結了,不能因為懷了孩子就非要把你們兩個人綁在一起,再說綁在一起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說離就離,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你要是真能跟她過一輩子,你們就結,要是不能……你們也不小了,都是大人了,還有了孩子,為孩子們想想,有什麼辦法養大他們。”起身,給炭爐裏扔了兩塊木炭,“我老了,管不得你們的事,就是你們的父母也管不得你們的事,不過你們得自重,得給自己負責,你們再不是三兩歲的孩子,跌倒了哭一哭就算完了,你們是大人,做什麼事都得有個大人樣。”再次歎息,“雅瑞,你跟信毅到隔壁棚子去添點柴火。”將他們倆支開,畢竟李敦孺在他們麵前也算長輩,有些話還是不好讓他們倆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