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知道我躲在這兒?”笑著,但沒打算出來。
他微微舉了舉手中的福爾摩斯探案集,“我也曾年輕過。”也曾喜歡看這些推理小說,記得金田一耕助筆下就有一個圖書室殺人藏人的故事,不過顯然比她的有技術含量,“很晚了,累得話,回房間休息吧。”
從狹小的書架上爬出來,跪坐在走道上,先處理自己弄亂的書,“坐。”示意他坐下,因為打算跟他談談。
“你明天回去?”聽若玫說他最近忙得不可開交,時間都是以小時來算的,能飛來飛去與她“偶遇”,顯然已算奢侈,這也就是為什麼她會認為他瘋了的原因。
“對。”倚坐到她的身側,窄小的走道根本盛不下他的身軀,一條腿彎曲,一條腿蹬在木扶手上,“後天有一場簽約儀式要參加。”
近距離才會看到他眼底的血絲,有多久沒認真休息過了?“很累吧?”
“有一點。”看著她的側影,很享受的表情。
“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他的突變讓人汗毛四起,“我對你這麼重要?”
“沒有時間,所以隻能這麼做。”閉上眼,他真得很困,二十四小時沒合眼了。
頓住,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沒有時間,所以才追求的這麼猛烈?這是什麼道理?
“爺爺想看到重孫。”說這話時,睜開眼,很認真地看著她。
“……”完全不是她想聽到的話,難道她隻是個輕便的工具?因為爺爺想看到重孫,她就要毫無條件的立馬拜倒在他猛烈的攻勢下,然後死心塌地的生孩子?有種被人侮辱的感覺。
“我知道你聽到這種話一定會很生氣,但是我不想騙你,說愛你很簡單,可是不能因為簡單就隨便說出來,連我自己都還不知道愛是什麼東西——可我很肯定,那個人一定是你……”金融危機的到來,李氏企業的縮水,已經讓他分身乏術,如今又加上祖父的病情……“黃醫生說爺爺胃裏的癌細胞已經開始擴散,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
“……”沒人告訴她爺爺的病情,乍一聽還有些怔愣,“若玫他們——不知道嗎?”
“隻有二叔跟我知道,爺爺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捂住腦門,覺得很亂,因為不知道該生氣、悲傷異或同情,“李信毅,知不知道你有多無恥?”拋下這樣一個難題,讓她怎麼做?
“知道。”苦笑,對她的無恥,他一向很清楚,並打算認真去彌補,所以他不會留給她說“NO”的餘地,而且他知道這個女人對自己還有感覺——他有敏銳的洞察力,暴風般的衝擊力,但稍微欠缺一點感知力。
不過聰明的男人應該知道怎麼留住好女人,這是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自然競爭法則下,雄性天生的本能。
抱著雙膝,窩在暗灰的一角——發呆,他很本事,順利地讓她進退兩難,“我不想希望我的孩子的降生是因為……”因為要向誰交差,但這話卻說不出口,因為她很尊敬爺爺,而且他也值得人尊敬。
“不會的,我會努力。”努力彌補他帶給她的一切傷害,努力讓她接受他。
……
窗外的雨漸漸停歇,唯有風聲還在來回呼嘯著……
“你回房間睡吧。”看上去他已經睜不開眼。
“就一分鍾……”他不想再動。
一分鍾?一分鍾後能醒來那才怪了。
歎息,望著窗外的黑暗歎息。
如果就這樣重新開始,會怎樣?重複?
夜,很靜。
有人睡不著,有人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