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警車剛停下,李信毅的辦公電話便響了起來,此刻他的辦公室裏隻有那名“警衛”以及剛從虛驚中解脫的孟夜卉,電話一響,他們倆都看向李信毅,而他並沒有及時接,在電話響了三聲之後才接。
電話那邊是章雅瑞的聲音。
[信毅,是我,他們需要兩千萬現金,下午四點,中央公園。]
“你們沒事吧?”
“我很好,就是爺爺的胃病犯了,我把藥忘在你辦公桌左側第三格的書架上了,你記得帶——”電話被掛斷。
李信毅放下電話,迅速看向辦公桌左側的第三格書架——上麵除了文件盒外,還有一隻玻璃製作的綠色三葉苜蓿,是幾年前若玫跟章雅瑞在皇後區觀看聖帕特裏克節□□時帶回來的裝飾品,因為觀看完□□後她們驅車路過公司附近,在若玫的百般唆使下,他們到公司見了李信毅,這東西便一直留在了他的書架上。
爺爺的藥一直都是根據黃醫生的醫囑在用,不會輕易假手他人,他這裏根本不可能有藥,所以這肯定是她的一個提示。
警察在三分鍾後來到他的辦公室,一切都按照正常程序運行著,但李信毅卻暗暗做著自己的打算……
“這樣不好吧?萬一猜錯了,綁匪傷害人質怎麼辦?”孟夜卉擋住了欲出門的李信毅,“再說你一個人去,很危險。”
李信毅抬手看了看手表,“沒有把握,我不會亂來。”
“或許是她看錯了呢?在那種驚慌的情況下,她也許視線錯亂,從這裏到皇後區不可能這麼快!再說她的話未必就是提醒你,你清醒點,現在要配合警方趕快營救人質,不是自己逞英雄!”
沒有多做解釋,而是跨過她身側,徑直從安全出口下樓,因為要避開警方的視線。
“信毅!”孟夜卉一直都是默默在他身旁等候的人,不管他與章雅瑞怎麼樣,她覺得自己始終是他最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她非要阻止他的魯莽不可。
“被綁架的是對我最重要的兩個人,我不可能做傻事!”將辦公室的鑰匙放到她手裏,“二叔五分鍾後到,他會全權處理與警方配合的事,你把鑰匙交給他。”說罷推門下樓。
孟夜卉望著闔上的安全門,靜默許久,他最重要的兩個人……章雅瑞已經是他最重要的人了嗎?那個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曾站在他身側,替他分憂解難的影子夫人,那個與他分居三年,最終離婚的女人,因為什麼,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
章雅瑞是他最重要的人,那麼她呢?一直等了這麼多年,她又在等什麼呢?
她不能理解他對章雅瑞的感情,他應該不愛她才對,所以她才會認為自己有希望,因為她始終覺得,隻有她最了解這個表麵深沉而內心孤單的男人。
怎麼會到了現在,等到他們離婚後,章雅瑞卻又成了他最重要的人?
她不能理解他們之間的情感,或者說她不理解李信毅,為什麼從那場束縛他的婚姻中解脫出來後,卻又要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