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方力嗔是個巧合,而且有點尷尬。
他身旁的女人永遠都是光豔照人的,而且絕對的昂貴——昂貴的裝扮,昂貴的個性。
“好久不見。”鬆開身邊的女子,並順手拿起她懷裏的購物紙袋,他身邊的女子卻絲毫沒有什麼吃味,隻是隨意打量了一眼章雅瑞。
“謝謝。”打開車門,讓他放下購物袋。
將購物袋放進車裏,方力嗔看了一眼她的小腹,“聽若玫說了,恭喜你。”
“謝謝——公司的事……沒能跟你交代,很抱歉。”
笑笑搖頭,忽而低頭看了看手腕,“有沒有可能一起吃個午飯?放心,這次不來硬的。”
看看他身後的漂亮女人,那女人卻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看上去這次是找對了床伴,一個不會管他的床伴。
在一間靠超級市場不遠的餐館,三個看上去不怎麼搭調的人坐在同一桌。
方力嗔並沒有開口介紹身邊的女子,而且也似乎根本就沒這個意思。
“上次的事,我很抱歉,喝多了點,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這麼多麻煩。”後來才從若玫的電話中得知那個晚上李家全部被召回主宅的事。
“早晚而已。”老爺子始終會知道的。
“怎麼樣?打算複婚嗎?”優雅地享用著他的牛小排。
章雅瑞沒有說什麼,隻是笑笑帶過。
“需不需要我幫忙?”
他能幫什麼?
“不是有個第三者嗎?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幫忙把那第三者翹過來,很少見的幽默,尤其來自於方力嗔,“如果決定開心,就不要讓自己繼續陷在泥潭裏,而且對孩子也不好。”
“問你件事,我的工作能力是不是真得很差?”因為他的幽默讓她放鬆不少。
“想聽真話?”
“算了,還是說假話吧。”
“你可以做職業女性,但做不了女強人,或者說——你不適合與人交際的工作。”
“……明白了。”這就說明她的工作表現真得不怎麼樣,她需要重新認識自己。
“做未婚媽媽也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一句話讓桌上的兩個女人同時抬頭。
跟方力嗔成為朋友好像就是從這一天開始的吧……
聽說孟夜卉沒有去找他,聽說她隻是來紐約看望生病的友人,聽說她很快就離開了,聽說他沒有見她,聽說他很忙,雖然每天都會來這裏看她。
她沒有再去管那些聽說,因為那都是身邊的人刻意讓她聽說的。
娘家來了人,是小姑姑,祖母特地派過來照顧她的,雅桐也從西雅圖搬來了紐約——她跟李敦孺的第二個孩子還不到四個月,在最痛苦的時候,親人的慰藉可以撫平一切。
沒有人責備她把生活搞得一團亂,也沒有人勸她複婚,或者其他什麼,祖母隻是告訴她養好身子,生個健康的孩子。
聖誕節之後的舊曆新年,她沒有去李家,小姑姑做了一桌的菜,就她們兩個。
電話一通通地打來,都是拜年的,當中甚至還有方力嗔,據說他一直沒有過舊曆新年的習慣,想不到也會記起來。
他曾在大學時代追求過若玫,但最終卻隻是做了藍顏,沒做成紅顏,他們成了要好的異性朋友,卻沒機會牽手,因為有個該死的家夥搶先了一步,奪走了若玫的愛,並讓她傷痛了八年,等她傷好了,他卻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方力嗔,愛是會隨著時間的磨滅變質的,有的變臭發黴,有的釀成醇酒,他算是變得不錯,成了酒而不是細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