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淩霄回來了,原本站在衛諺旁邊看他寫字的陳小虎嚇得往後縮了縮,似乎有些害怕淩霄。因為以前陳小虎來找衛諺交他識字時,被林初柳罵過兩回,所以今日看到淩霄回來了,便有些怕被她罵。
“寫字呢!”淩霄進了院子說了一聲。
衛諺寫完陳小虎的名字,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便又把頭低下了。
陳荷花也沒接話,繼續看著衛諺寫的字。
隻有陳小虎小聲的叫了一聲:“衛大嫂。”
“誒……”淩霄應了一聲,見衛諺他們也不太想搭理她,便直接進了屋。打算,等陳家姐弟走了再單獨找衛諺說話。不過,這陳荷花實在是有些沒禮貌,她好歹也算是衛家的三分之一個主人,她見著自己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見淩霄進了屋,陳荷花垂眼瞪了她弟弟一眼,叫什麼衛大嫂,她也配!
陳家姐弟直待到馮氏回來才離開了衛家,她們走了,這做晚飯的時間也快到了。昨日買的板油還沒有煉出來,所以淩霄和婆婆早早的開了火,準備把油給煉了。
馮氏燒火,淩霄把板油切成了塊狀兒,丟進了鍋裏。喲莫一刻鍾的時間,十斤板油在淩霄的快刀之下切完,全部都丟進了鍋裏。淩霄拿著鍋鏟,攪動著鍋裏雪白的板油,看著它們一點兒一點兒的變小,化作油水。
煉油發出的香味兒,從衛家的院子飄了出去,彌漫了半個村子。村民聞到這味兒都知道,這又是誰家在煉油了。
陳小虎在牆根下放了根板凳,站在上麵,趴在牆頭上聞著衛家廚房飄出來的香味兒直流口水。這煉油剩下的油渣,對於他來說,可是最美味的零嘴兒。
陳氏抱著柴火進廚房,聞道香味兒,也停下了腳步深吸了幾口道:“隔壁在煉油呢!”
昨日林初柳買了那麼多板油,可得煉一大鍋出來,夠吃一年了呢!說起來她家油罐兒裏的豬油也快沒了,下次去鎮上也得買上兩斤板油來練些。
陳荷花在院子裏的小菜地裏,拔了兩顆白菜,往灶間走。路過弟弟趴的牆頭時,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後背,輕聲斥道:“沒出息,別人家練個油,看把你饞成啥樣兒了?”
“我就聞聞香味兒而已。”陳小虎轉過頭擦了擦口水,十分不滿的看著自家姐姐。要是他家也煉油就好了,這樣他就有油渣吃了,也不用聞別人家煉油的香味兒。
聞言,陳荷花搖了搖頭,露出一副沒出息的表情,咽了咽口水,進了灶間。
這陳家和衛家本就是一牆之隔,而且,陳小虎趴那牆正好靠近廚房,所以姐弟二人的對話,淩霄和馮氏都聽到了。
很快,雪白的板油都變成了透亮的豬油。
淩霄把油渣撈了出來,分兩個碗裝了起來。馮氏正猶豫著如何開口,跟淩霄說,給陳小虎一些油渣吃。卻見,淩霄打開糖罐兒,往兩碗油渣裏撒了些細糖。
這糖本就精貴,細糖就更加精貴了,她怎麼還撒油渣上了呢?
“兒媳婦兒啊!你這是做甚啊?”馮氏不解詢問。
淩霄把糖罐兒放回原處,答道:“吃啊!”
這油渣撒上糖趁熱吃,那絕對算的上是極品零嘴兒。以前,家中煉了油,爺爺就會撒了糖給她當零嘴兒吃,那滋味兒可好了。
油渣馮氏雖然吃過,但是這撒糖的卻還是第一次看到。
淩霄端起比較少的那一盆油渣,對馮氏道:“隔壁的小虎都趴在牆頭聞半天,我把這盤端去給他吃。婆婆你也叫衛諺來吃,這油渣一定要趁熱吃才好吃。”
“哦……”馮氏楞了一下,她應聲的時候,淩霄都端著油渣出了廚房了。她沒有想到,淩霄會主動拿油渣給陳小虎吃,因為她以前並不喜歡陳小虎,還罵過人家。
淩霄端著油渣出了廚房,便看到了趴在牆頭的陳小虎。一見她來了,陳小虎便忙著要下去。
“等等……”淩霄喚住了他。
陳小虎哭喪著一張臉,垂著頭小聲的道:“我、我以後不聞了。”
哎!看來,他又少不了一頓罵了。
“噗……”淩霄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把手中的盤子遞給了他道:“拿去吃吧!”
“誒?”陳小虎抬起頭,滿臉震驚的看著淩霄。那離他很近的油渣,香味兒不停的往他的鼻子裏鑽。他、他沒有聽錯吧!衛大嫂要把這麼大一盤子油渣給他吃?
“怎麼不要?”見他不接,淩霄挑眉看著他。
“要、要的。”陳小虎小心翼翼的接過盤子,看著淩霄十分高興的說了一聲:“謝謝衛大嫂。”
“嗯……”淩霄微微蹙眉,這陳小虎每次叫她衛大嫂,她都有一種自己已經三四十歲了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