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妹子,李伯這牛車幹幹淨淨的,何來晦氣之說?”淩霄故作一臉不解的看著,正要坐下的陳梨花。
因為坐過幾次牛車,所以淩霄也知道,這趕車的大爺叫什麼?這大爺姓李,淩霄便叫他李伯。
坐在車轅上的李伯,扭過頭,看著正要坐下的陳梨花,板著臉斥道:“嫌我這牛車晦氣便下去。”
他坐在前麵,背對著淩霄,所以並沒看到陳梨花那‘晦氣’是對淩霄說的。聽見這女娃子說他的牛車晦氣,自然便不高興了。
陳梨花正要坐下,被李伯一嗬斥,屁股微蹲僵在哪兒,坐也不是。
“我何時說這牛車晦氣了?”陳梨花羞惱的衝淩霄喊道。該死的,她明明說的是這肥豬晦氣,這肥豬卻冤枉她說這牛車晦氣,得罪了趕車的伯伯。
“誒?這就怪了,你上牛車的時候明明說了一句晦氣,你既然說的不是這牛車,難道說的是車上的這幾位姐姐嗎?”淩霄說著看了看,坐在她對麵,比她年長的婦人們。要說這幾位婦人,比她婆婆看著還年長,她叫她們姐姐自然是把她們叫年輕了。
聞言,車上的幾個婦人,都十分不悅的瞪著陳梨花。
“嗬嗬,這無銀村的姑娘當真是好教養。”一個胖胖的婦人,攔著自己孩子的肩膀,斜眼看著陳梨花。
她方才其實瞧見了,這姑娘是對先上車這胖姑娘說的晦氣。人家好好的坐在車上,也沒招她惹她,她一上車就說人晦氣,也實在是無禮。她有些看不過去,所以便想幫著這胖姑娘教訓一下這無禮之人。主要是,她看姑娘長得胖胖的,臉上還有酒窩,看著十分和善,與她的體型一樣,便也對她生出了幾分親切感。還有她那句姐姐,叫得她心中十分舒服。她都三十六七的人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還叫她姐姐,不就代表她還年輕麼?
因為淩霄不會綰發,梳不來那婦人頭,便束了個馬尾在頭頂,把頭發兩邊編了兩條千股辮,纏在馬尾上。她這不是婦人梳的發型,所以車上的其他人都以為她還是未出閣的姑娘。
“李伯,坐你的車還要被人說晦氣,你這牛車,咱們日後可不敢坐了。”一個三角眼兒的婦人,也出聲說道。
一個臉上有痣的婦人,上下瞟了陳梨花一眼道:“我們無金村的張秀才,說是要跟這無銀村的姑娘說親。如今瞧了這無銀村姑娘的品行,我可得回去給張秀才他娘好好說說,讓她擦亮眼睛把人看清楚才是。”
“我……”陳梨花隻覺得冤死了,她明明是說的淩霄,這淩霄卻又冤枉她說的是這些別村的大嬸,讓她們對她群起而攻之。
王氏頭痛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她這小姑子根本就不是林初柳的對手,卻總是要去招惹她。到頭來,還得她這個做嫂子的來善後。
而且那臉上有痣的夫人口中的張秀才,正是要與她這小姑子說親自人。因為小姑子要說親了,所以婆婆才讓她帶著小姑子去鎮上買些好看的布,做兩身好看的衣裳。那張秀才家是無金村中,家底最殷實的,而且家裏還請了長工呢!她婆婆說這是一門頂好的親事,小姑子嫁過去就能享福,可出不得差錯。
王氏牽著兒子的手,賠著笑臉,看著車上的幾個婦人道;“幾位大姐誤會了,舍妹是因為方才追牛車的時候踩到了狗屎,上車後一時沒忍住才說了一句晦氣。她並不是說各位大姐,而是在說方才踩到的狗屎呢!”
“誰……”陳梨花剛要反駁,王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捏了捏,讓她不要再說了。
就算她向這牛車上的人說,她是在說林初柳晦氣,車上的人還是會認為她沒有教養品行不好。畢竟,人家林初柳好好的坐在車上,並沒有招惹她。
眾人一聽說,陳梨花是踩到了狗屎,便都捂住了鼻子,一臉嫌惡的看著陳梨花,好似她們真的聞到臭味兒了一般。
“原來,這晦氣的人是你自己啊!”
“這大清早的踩狗屎,你可真是夠晦氣的。”
陳梨花氣得牙癢癢,她壓根兒就沒踩到狗屎,真不知道她嫂子為何要這麼說?害得她被這些村婦嫌惡,還成了她們口中的晦氣之人,真是丟死人了。
“好了,要坐車就快些坐好,我要開車了。”李伯轉過頭來,看著還站在的王氏說道。
“來,梨花快坐下。”王氏拉著生氣的陳梨花和兒子,在淩霄坐的那一邊坐下,陳梨花坐在最外邊兒,王氏的兒子陳小貴兒挨著淩霄。因為另一邊已經坐不下了,她們隻能挨著淩霄坐。
“對了,那踩著狗屎的姑娘,把腳伸到外邊兒,別髒了我的車。”李伯叮囑了一句,才揚起鞭子,輕輕的碰了一下牛屁股。
“……”陳梨花氣得十分想罵人,但是她還是忍住了,憋屈的把腳伸到了牛車外麵。
陳小貴兒看著自家姑姑,不明白,他娘為何要說她姑姑是因為踩了狗屎,上車之後才說了晦氣,她姑姑明明是在說林嬸子晦氣啊!這林嬸子真是討厭得很,害得他姑姑被趕車的爺爺,和車上的嬸子們說。如此想著,陳小貴兒撅著嘴兒瞪了淩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