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和衛諺回家時,陳氏正從衛家出來,遇到二人,還笑著衝二人招呼。
“回來啊!”
淩霄神色淡淡的牽著騾子沒有說話,衛諺隻是輕微的點了點頭。
二人這接近於冷漠的表情讓陳氏覺得有些尷尬,她的笑僵在了臉上,從二人身旁繞過回了家。快走到自家院門兒口的時候,她才咬著牙碎碎念道:“牛什麼?不過有了幾個錢兒,就不把人放眼裏了。”
她以前幫助衛家母子良多,也可以算得上是衛家的恩人。那林初柳沒規矩,看見她不打招呼就算了。她主動打招呼,這衛諺不說聲‘嬸子回去了啊!’也就算了,連個笑臉兒都沒有。這人啊!果真是有了銀子就會變,都開始瞧不起人了。而且馮氏也對她沒以前好了,反而跟陳二嬸她們跟親近了,有什麼好事兒,第一個想到的也不是自個兒。到她們家做布偶這活兒,還是她自個兒厚著臉皮求來的呢!
說實在的,她真的是覺得這衛家人現在有些忘恩負義了。
淩霄牽著騾子進了院子,她有些口渴,便直接鬆了韁繩,進堂屋喝水去了,打算喝個水再卸車上的東西。衛諺也回了自己的房間,想把布包放下再出來。
因為陳二嬸和王氏手上還有一隻長耳兔沒做完,想做完了再走,所以她們還跟馮氏一起,在堂屋裏做著長耳兔。
陳春林想把和陳大壯他們找的小工的名單給淩霄瞧瞧,所以他也沒走。他知道淩霄是去鎮上采買的,不等淩霄吩咐,便直接上了騾車去卸車上的東西。
他把淩霄買的碗盆兒還有肉和菜都從車上搬了下來,放在了屋簷下。接著,又把騾車裏放著的筐子搬了下來。
車裏頭光線暗,所以他也沒看清楚筐子裏裝的是啥?可是當他把筐子搬下車之後,看著筐子裏的東西,他不由大聲叫道:“怎麼這麼多破了的布偶?”
而且,這些布偶裏頭的棉花,還發黑發黴了?雖然這些布偶,與他娘她們做的長耳兔一模一樣,但是這應該不是從衛家出去的,畢竟他娘她們用的可都是最好的棉花。隻是,衛嫂子為啥要拿這些破東西回來啊?陳春林有些想不通。
壞了?淩霄心中大呼不妙,放下了手中的水杯。考慮到兩家的關係,她想給陳氏留些臉,所以並沒想過要讓其他人知道這布偶的事兒。不然,方才碰到陳氏的時候,她便直接找她了。可是,這陳春林太勤快了,她不過喝口水的功夫,他就去卸騾車上的東西了。
陳二嬸和王嫂子都是聰明人,一看到那布偶,不需要她說什麼,她們便能猜到是怎麼回事兒了?
破布偶?馮氏和陳二嬸還有王氏都奇怪看向了淩霄,她從鎮上拿破布偶回來做甚?
“什麼破布偶?初柳你拿些破布偶回來做甚?”馮氏看著兒媳問道。
“那個……”淩霄扣著後頸,琢磨著怎麼編個像樣的瞎話來。
院子裏的陳春林聽見馮氏問淩霄,便拿著那一筐子破布偶走進了堂屋。
“就是這些。”陳春林把筐子放在了地上。
淩霄斜眼看著陳春林,這小夥子是勤快過頭了啊!她瞎話還沒編出來呢!他就把這筐子布偶拿了進來。陳二嬸她們眼睛那麼毒,看這布偶上的針腳和繡工便能認出是陳氏做的出來,這還讓她怎麼編瞎話。
“喲!這好好的長耳兔子,咋還都拆……”王氏話說到一半兒,便看見了被拆了的長耳兔裏頭的黑棉花,“這個不是咱們做的吧?”王氏伸手拿起一個長耳兔看著說道。
她們做的長耳兔可都是用的好棉花,這些棉花不但發黑了,還有些發黴。而且還一坨一坨的,看著像是從蓋了好些年的被子裏拆出的棉花。難道,這是別人見長耳兔火跟風做出來的?畢竟,隻要那繡活還行的,看著樣子便能做出一模一樣的來。可能因為好棉花的成本高,所以那些人便用了舊被子裏的棉花代替。
隻是,這些跟衛家沒有關係的長耳兔,初柳為何要拿回來呢?王氏不解的看著手中的破長耳兔。
馮氏看著筐子裏的長耳兔,擰眉又問道:“初柳啊!你拿這些東西回來做甚?”
一看那長耳兔裏頭的黑棉花,她就曉得,這不是她們家做的長耳兔。
衛諺進了堂屋,正好,聽見他娘問淩霄的話。他十分意外她還沒告訴他娘其中的緣由。他在房間的時候,聽見春林的叫聲,還以為以她的性子,當下便會直接說出來呢!
“這些……”
“這難道是……”王氏忽然出聲打斷了淩霄的話,她是個細心之人,已經看出了端倪。但是她怕自己錯怪了人,話說到一半兒就停了,擰著眉把手中的破布偶遞給了陳二嬸。陳二嬸麵帶疑惑的接過布偶,仔細瞧了瞧,當下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衝王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