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氣得滿兩通紅，用食指指著淩霄道：“你……”
“果然這書都白讀了！”淩霄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揚著下巴看著他道：“你的啟蒙老師和爹娘沒告訴過你，用手指著人家，很不禮貌嗎？”
“哼……”那中年男子看了看自己的食指，一甩袖子將手背在身後，道：“好個牙尖嘴利的婦人，聖人之言一點沒錯，果真是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他說完，還一臉嫌惡的看了淩霄一眼。
“你娘不就是女人嗎？果真是個白讀聖賢書的，氣急敗壞起來，連自己的娘都罵。”淩霄一邊說一邊搖著頭。
“你……”
淩霄壓根就不給那中年男子開口的機會又道：“這可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也不知道，那考官是如何閱卷的，竟然讓你這種人中了舉人，而去還是第二十一名，莫不是看錯卷子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這潑婦，休要胡言亂語。”那中年男子，氣得直接飆起了髒話。
接下來，便是一陣死寂。
客棧裏的不少人，都神色古怪的看著那中年男子。這讀書人，怎麼能如此粗言穢語呢？ 實在是有辱斯文。
四周忽然安靜，淩霄又勾唇瞧他，那中年男子終於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這該死的潑婦實在可恨，竟然激得自己口不擇言，說了不雅之語。
“閣下說我夫人是潑婦，可我家夫人卻從未撒潑，如今撒潑的反而是閣下。”衛諺冷聲說道。自家夫人被人罵做潑婦，他自然是要回敬一二了。
眾人聞言，看了看那中年男子，現在撒潑的還真是他。
那中年男子的臉氣得一陣紅一陣白的，直想衝上去揍衛諺一頓。這黃口小兒， 當真是與他那婆娘一樣可恨，竟然敢明喻自己才是潑婦。自己可是舉人老爺……
“噠噠噠……”
“賀安寧縣雲玨老爺高中崇明三年鄉試第二名，賀安寧縣雲玨老爺……”
報喜的人踏馬而過，反複的重複著“賀安寧縣雲玨老爺高中崇明三年像是第二名。”
聲音越來越遠，客棧內有人道：“第二竟然是雲玨，那這第一必定是華子岩了。”
“八九不離十了。”
“嗬嗬嗬……”中年男子斜眼看著衛諺嘲笑著，這第二名都報出來了，他定然是落榜了。
這鄉試報喜就是這般，從尾到頭開始報，最好最重要的都是留到最後。
“哎呀！我賠了。”客棧裏的小二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沒想到這雲公子竟然得了第二，早曉得我就買華公子了。”他可是押了一兩銀子，他一個月的工錢啊！
其實衛諺的內心此刻也稍微有些緊張了，還有最後一個名額，若他不是第一，那他便是落榜了。
細心的淩霄，見衛諺放在桌上的手捏成了拳頭，便將手覆在了他的手上，輕輕的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放鬆些，她相信他一定會中舉的。
衛諺做了個收深呼吸扭過頭，微微衝她笑了笑。
“賀洛水鎮衛諺老爺高中崇明三年鄉試第一名，賀……”聲音由近至遠從街頭傳來，聽到聲音的人都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衛諺，他竟然中了頭名。
“哎喲！恭喜衛老爺，恭喜衛老爺。”掌櫃的連忙笑著朝衛諺道喜。這頭名，他這客棧還是頭一回出呢！這對他們客棧而言，可也是一件喜事兒啊！
衛諺鬆了一口氣，起身衝那掌櫃的拱了拱手。
“太好了，衛大哥中了第一名。”陳春林高興得跳了起來。
他挺著胸膛，用鼻子看著那群唱衰衛諺的人道：“你們不是說我衛大哥要落榜嗎？如今可都聽見外頭喊的是啥了？”
那些唱衰衛諺的人，一個個的你看看天，我看看地，你摸摸鼻子，我
咳咳嗽，場麵一度十分尷尬，這打臉實在是來得有些太快。
那中了二十一名和第十九名的男子，灰溜溜的上了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報喜的官差在客棧門口停下來，整條街的人都聽見了官差報第一名，便也都慢慢的走了過來，想看看這第一名到底長什麼樣？來沾沾他的才氣。
報喜的官差進門之後又報了一邊，淩霄給了陳春林一個五十兩的銀錠子，讓他遞給那報喜的官差。
那官差瞧見那麼大的銀錠子，頓時臉上便笑開了花，接過之後，又朝衛諺拱手道：“衛老爺才學過人，氣度不凡，來年春試定能金榜題名。”
當差這麼多年，他一直是給頭名報喜的人 ，但是卻是頭一回收到這麼多的喜錢。
衛諺臉上掛著笑，拱手回道：“承官爺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