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向逢朝必上,從不缺勤遲到的護國公,今日竟然沒有上朝。據戶部尚書說,他是生病了還請了好幾日假,最近幾日都不會上朝,也不會去戶部座班兒。
不少大臣一聽請了好幾日假,便認這護國公若不是病得極重,定不會請這麼長的假的。
於是,幾個平日裏與護國公有來往的大臣,便拿了些探望病人的禮品,一同去護國公府探病。
不過他們前去探病,卻並未見到護國公本人,而是被他的娘衛老夫人接待了。衛老夫人說護國公在病中不方麵見他們,他們和完茶吃了茶點,說了些願護國公早日康複的話,便離開了護國公府。
那幾個大臣離開護國公府的第二日,帝都便傳出了,護國公衛淩已經病重得無法見人的話。帝都百姓充分的發揮了他們的想象力和推理能力,這話傳到最後,竟然變成了護國公衛淩生了重病,已無法見人,命不久矣了。
上街買菜的肖煙聽到街上的百姓,都在談論護國公重病,即將命不久矣的事兒,嚇得臉色刷白,拚命往回跑。
“哐……”她大力推開了院門兒,丟了手中的籃子,跑到淩霄住的房門口,用力的推開了緊閉的門。
屋內的淩霄和劉氏正是端著碗,給平平和安安喂牛奶,冷不丁的見門突然被推開,二人都嚇了一跳。
劉氏擰眉道:“你這丫頭今日怎麼這麼毛躁,快把門兒關上,冷風都灌進來了,小孩子吹了冷風要生病的。”安安身體本來就弱,可是不能受寒的。
聞言,肖忙進了屋,關上了房門。
“呼呼……”她大口的吸了兩口氣,喘著氣兒道:“夫人,老夫人,護國公病重命不久矣了。”
“啪”
“啪”
兩個瓷碗摔在地上的聲音同時響起,白色的牛奶灑了一地,濺在了二人的鞋上。
淩霄張了張嘴,想要問肖煙‘你說什麼?’可是她的嗓子緊得發不出聲了。
這定然不是真的,他前兩日才給自己送來的那麼好看的花兒,怎麼會這麼快便病重,還命不久矣了呢!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可是,他若沒有病重,以前日日都來報道的他,又怎麼會已有兩三日沒來 過了呢!
難道……
淩霄捂著抽痛的胸口,感覺喘不上氣兒來。
回過神來的劉氏,有些遲鈍的問道:“你、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
衛諺那麼好的孩子,他還那麼年輕,又怎麼會突然生了重病,命不久矣了呢!
肖煙紅著眼睛道:“奴婢沒有胡說,大街上人人都是這樣說的。他們說護國公有三日未上朝了,大臣們前去探病,都沒見到他人,說是他已經病重到無法見人了。”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一日護國公來送花的事。“前幾日護國公來送花,奴婢還瞧見他臉上有傷呢!”
劉氏的心涼了半截,她攤手坐在榻上,喃喃道:“難道是因為受了傷,繼而倒下,一病不起了。”
看道大人們的神情,兩個小娃娃,似乎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兒,便張著嘴大哭了起來。
“乖外孫莫哭,莫哭,你們爹不會有事兒的,你們不會變成沒爹的孩子的。”劉氏忙去抱孩子。
若是衛諺那孩子真的沒了,她這兩個乖外孫可真就成了沒爹的孩子了。
淩霄有些機械的轉過頭,看著大哭的兩個孩子,卻沒有去抱他們,也沒有去哄她們。
肖煙見淩霄不抱小少爺,便知道是這個消息對她打擊太大了,她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才會如此。於是,她忙走到軟塌前,將小少爺抱在了懷裏。
“夫人你也別太傷心,宮中有那麼多禦醫,說不定護國公的病還有得救呢!”肖煙忍不住出聲安慰道。到底是一夜夫妻百夜恩,雖然前些日子,夫人對國公爺都沒個好臉,但是,她的心裏還是很在意他的。不然,她也不會如此失魂落魄。
劉氏紅著眼,看著女兒道:“你這死丫頭就是強,我早勸你和衛諺和好,你偏不,如今好了……”這人生了重病,命不久矣了,她再想與人家和好如初做夫妻都不能夠了!
淩霄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句話都沒說,便穿著一身單薄的素色交頸襦裙,打開門跑了出去。
因為屋裏燒了炭,所以她在屋裏待著的時候都不會穿厚厚的棉衣。
“夫人……”肖煙想追上去,可她手上卻又抱著大哭不止的小少爺。
“穿那麼少跑出去是要生病的,”劉氏跺了跺腳,忙站在屋裏大聲喊:“夏生,冬生。”
在後院兒的雜物房做嬰兒車的林夏生兩兄弟,因為在敲敲打打,所以隔了好半天才聽到劉氏在喊他們。
二人去了前麵兒,劉氏給他們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讓他們拿著棉衣去追女兒。
林夏生兄弟兩個也沒耽擱,忙拿著棉衣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