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亮沒有睡，喝完糖水就整理了東西去上班。淩錫錫起來的時候，屋子裏隻有她一個了。她想打電話給唐至安看看他回來沒，結果手機沒電。穿著男式睡衣，自然是出不了門，淩錫錫歎了口氣，煎了兩個荷包蛋窩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
“叮鈴鈴”，座機電話響起，淩錫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了。
“喂。”她咬了一口荷包蛋，含糊不清地說。
程亮聽到她的聲音似乎舒了一口氣，“剛打你手機打不通，還以為你又害羞地跑了呢。”
“……害羞是什麼？可以吃麼？”
“可以吃的，等我有空了請你吃。”程亮輕輕笑了笑，“不跟你開玩笑了，我就是想問你穿多大的衣服，中午回去的時候給你帶。”
“哦，你交過多少女朋友？”
“啊？怎麼問這個……”
“我估計沒有八個也有七個？”
程亮尷尬地咳了咳，“差不多吧，這和你穿多大的衣服有關嗎？”
淩錫錫將整個荷包蛋都吞進了肚子裏嘟囔道，“你交了這麼多女朋友，連我穿多大的衣服都看不出來那麼觀察力確實有點差了。不過你要是想找個理由給我打電話的話就可以理解。”
“咳咳……”程亮心虛地差點連肺都咳了出來，這才繼續說正事，“對了，我給你留了一張信用卡和一副鑰匙在沙發桌上，你先用著。等明天上完庭我再托房產公司的朋友給你找個地方住，這段時間你要是沒地方去就先住我家吧。”
程亮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淩錫錫的回音，奇怪地喚了一聲，“錫錫？”
“嗯，我有點事，先拜拜。”
忙音迫不及待地傳來，程亮捧著話筒愣了一會，然後不自覺地低頭淺笑。這個麵兒薄的女人，不會是被他感動到了吧，連聲音都顫了。
事實上，淩錫錫俯身去找沙發桌上的卡和鑰匙時不小心打翻了剩下的那個荷包蛋。看著荷包蛋在白色的沙發上留下一片金黃色的油漬，淩錫錫當然聲音一顫，顧不上感動了，連忙掛了電話去清理。
所以程亮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家的沙發被扒了皮，淩錫錫十分歉意地端了碗湯從廚房走出來，討好地說，“我不小心弄髒了你的沙發，洗了曬在陽台上了。你先喝點湯。”
“哦，沒事。”程亮眼光不自覺地往她屁股上瞥，將手裏的衣服袋子遞給淩錫錫後強作鎮定地說，“那我再出去給你買點那個什麼棉，咳咳，你有常用的牌子麼？”
淩錫錫循著他的目光看下去一下子囧了，把湯碗狠狠塞到他手裏，“你是不是懂太多了，我說的是把油漬弄到你沙發上。”
“……不好意思，職業習慣，總是得想到最壞情況。”程亮尷尬得俊臉通紅，一頭悶下去喝湯，恨不得把大碗扣在臉上。
淩錫錫看程亮不好意思地站在門口喝湯，倒是有些鳩占鵲巢的感覺，把他讓進門，“你要不還是先進來吧？”程亮搖搖頭，把碗還給她，“不了，我就是回來給你送衣服的，沒時間吃飯，得走了。”剛邁出兩步他又轉回頭不甘心地說，“給我留點晚上回來吃，別自己全吃了知道不？”
“看我心情吧。”淩錫錫笑著跟他揮揮手，看他進了電梯才把門關上。
程亮買的是一件米白色的無袖連衣裙，圓領，剛到膝蓋的裙擺，款式簡單正好合身。價格標簽被細心地撕掉了，淩錫錫看了看牌子，Scofield，她以前也買過這家的衣服，簡單大方適合上班穿，這樣的一條裙子大概一千多，對月薪好幾萬上個堂另算的大律師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但是貴在合適。
淩錫錫將自己沒怎麼動過的飯菜裝好放進冰箱，看了看，最後還是沒拿信用卡和鑰匙，關緊了門離開程亮家。
她想，她以後一定不會混得這麼慘了，不會身邊沒錢，不會再被撿過來。所以鑰匙用不上，信用卡也不會用上。
回到唐家大門口，淩錫錫深吸一口氣，摁響了門鈴。這次大門很快就打開了，淩錫錫沿著公園走進唐家宅子內門時，唐至安正等在門口，一看到她就迎了上來關切地問，“舅父波說你昨天晚上沒有回來住，你去哪裏了？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