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六月身子很差,根本要不了孩子,不,應該說懷上孩子的可能性都沒有。
沒想到昔日溫柔體貼的她突然如此倔強和固執,左浚拗不過她,便假裝答應了。
出人意料的事情,在那之後發生了。
洛六月懷孕了。
左浚死都不想讓洛六月要這個孩子,因為要不起,風險太高了。
結果洛六月比他還倔,說什麼都要把孩子生下來。
她從左浚那裏逃出來回到洛府,隻是為了背著他生下這個孩子。
而洛六月,隻給他留下了一封信。
這封信的內容他至今不願回想,因為太過刻骨銘心。
“洛曉瀟,你的存在,間接地害死了你的母親。”左浚頹廢地低頭苦笑兩聲,“西門竹始終不願告訴我斷葒傘的去處,她認為我負了洛六月,沒想到六月最後的遺物,兜兜轉轉最後回到了你的手裏。”
六月……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我與我們女兒重逢的場麵嗎?
洛曉瀟難得見到自己的親爸,本來是抱著感動得一塌糊塗的心情去的,結果上來就被莫名其妙地懟了一通,當下不爽了,斜了左浚一眼:“可是就算如左浚大人您所願,我死了,母親就會複生嗎?”
她對母親這個詞,很生疏。
左浚現在可以說是心如亂麻,洛曉瀟簡直就是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洛六月,但兩人的性格卻是截然相反。
她狂,她傲,嬉皮笑臉,完全沒有她母親的優雅,從容和溫柔似水。
然而她們又是如此相似,身上有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閃光點,十分耀眼。
“你走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把斷葒傘交給我,”左浚背對著洛曉瀟,沉聲道,語調裏透著說不出的滄桑和悲涼,“死後我將與它一同入葬。”
帶著所有的回憶,和所有對洛六月的念想。
洛曉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好的好的。”她不管左浚要跟什麼東西合葬,那是死後他自己的事,來之前已經承諾要把斷葒傘交給左浚,自然不會反悔。
洛曉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大逆不道,不過她確實是無法對左浚生出一星半點的好感來,至少現在不行。
“那不是二莊主嗎?”左浚從窗邊往下看,無意間看到了一臉欲哭無淚的子書公皙,有些意外,“三王爺來得還真快。”
不愧是麓玉山莊,情報網還真不是一般的組織比得上的。
洛曉瀟眼睛一亮,連忙撒丫子歡地往外跑,還不忘回頭扔下一句:“改天我會派人把斷葒傘送你這來的,就此別過,父親大人!”
自然,她沒有看到左浚嘴角隱沒的淺笑。
洛曉瀟一開門,就看到了臉色有些陰沉的花無舟,她心情頓時大好,拍了拍花無舟的肩膀:“是不是很想揍我?”
花無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挑眉:“你以為我不打女人?”
客棧的一樓開始傳出嘈雜混亂的聲響,很明顯是有人已經闖了進來。
洛曉瀟笑嘻嘻的,側著臉湊上前,挑釁到:“打唄,你敢嗎?”
被接二連三壞了好事的花無舟額頭隱約可以看到青筋暴起,手上的佩劍一轉,直接毫不留情地用劍背往洛曉瀟小腿上狠狠一打:“墨子琊的人找到這裏來了又怎麼樣?三王妃,你未免有點看不起在下啊!”他已經手下留情了,沒有直接刮花洛曉瀟的臉。
強烈的痛感在刹那間襲來,淚腺反射性地分泌出溫熱的液體,洛曉瀟碧綠的眸子迅速地氤氳出一層水霧,叫你打,你打這麼重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