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二十五分,囚室已經停止供電,黑暗中,顧辰曜眼神閃亮如星辰。
喬子瀟和方灼分別睡在他上方和左側的鐵架床上,雖然兩人早就已經躺下,但不甚均勻的呼吸聲和時不時翻身壓響床伴的“咯吱”聲表明兩人根本無心入眠。
也是,目前這樣水深火熱的情況,如果還能睡的安安穩穩,那真是沒心沒肺到了極點。
想起驚天金妍兒給他看的那段視頻,他這才知道方灼的妹妹竟然患了白血病,難怪那次在醫院見到的時候她會一臉病容還躲著自己……這樣一來,方家就全靠方灼了。
還有喬子瀟……他們完全不必跟著自己身陷囹圄。
顧辰曜暗暗握緊了拳頭,決心明天一早便把所有罪責攬在自己身上。
腦海中又浮出了蕭婉嬌美的笑顏,心髒撕心裂肺的痛,他最在乎最不想失去,終究還是要失去,以後,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下去吧。
次日一早,三人剛起床洗漱好,囚室的大門打開,兩名特警走進來,對顧辰曜道:“顧辰曜,市長要見你。”
顧辰曜頓了一下,點頭,被兩名特警帶了出去。
方灼和喬子瀟在後麵麵麵相窺,情敵見麵,勢必要硝煙滾滾。
到了探視間門口,獄警放開顧辰曜,讓他自己走進去。
王拓坐在位子上,身穿一身黑呢西裝,麵容俊朗,一如既往的高貴冷雋。
而顧辰曜,接踵而來發生的變故,讓他顯的滄桑疲憊,跟王拓一比,簡直像個落難的書生。
顧辰曜壓製著心中的怒火,慢慢走到王拓對麵坐下。
王拓率先開口,道:“婉婉要見你,下午我會安排你們見一麵。”
顧辰曜心裏猛的刺痛,一種因為態勢低落而產生的自卑感和抗拒感油然而生,明明千般萬般的想見蕭婉,卻道:“告訴她我不想見她。”
說完,心裏更是撕心裂肺的痛。
王拓臉上閃過笑意,抬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整個人往後靠,換了個舒服慵懶的姿勢坐著,道:“你做得對,她現在傷還沒好,如果見了你肯定會情緒激動,影響傷口恢複。”
王拓的樣子在顧辰曜看來完全就是小人得誌,恨恨的瞪著王拓,顧辰曜忍著心痛冷聲問道:“那次我把婉婉從你那兒帶走之前,你對她做了什麼?”語氣沉重,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中憋出來。
王拓挑眉,然後坐正了身子,鎮定的看著顧辰曜道:“你那麼聰明,難道看不出來我對她做了什麼?”
怒火如噴發的岩漿一樣淹沒了顧辰曜的理智,他當即瞪圓了雙眼,掀翻了桌子狂怒的朝王拓撲過去。
可還沒碰到王拓一根毫毛,就已經被特警鎖了後手死死的壓製住。
王拓輕蔑的一笑,道:“顧辰曜,你是個聰明人,難道不知道現在這樣的作為會讓你的罪刑越發加重麼?”
“混蛋!虛偽的小人!”顧辰曜被特警壓的弓下了身,卻仍怒罵著拚命的掙紮著要去廝打王拓。
“是,我混蛋我虛偽,為了她,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但顧辰曜,你可以嗎?”王拓走到顧辰曜身前,居高臨下的反問他。
顧辰曜頓住,心裏問自己,他可以嗎?心裏狠狠糾結的痛著,答案竟然是不能,他有太多的不能放棄,爺爺,兄弟的情義,都是他決不能舍的東西。
“你能給她的,我都能給,你不能給她的,比如全心全意不顧一切的愛她,我也能夠。”
顧辰曜聽著,臉色頹然。
“聽說你已經跟金小姐達成了協議,很好,明智之舉,我會助你順順利利的脫身,隻希望以後,你不要再來打擾她,沒有你,她會過的更好。”
猛地,顧辰曜抬起了頭直視著王拓,一字一頓問道:“你難道不怕有一天她知道真相會憎恨你?”
“嗬嗬……”王拓燦然一笑,道:“顧辰曜,這就是我跟你不同的地方,我毫無顧慮,而你顧慮重重,就算真有那一天,她知道真相恨我入骨,在那之前,我會盡力的讓她愛上我,離不開我,甚至有我的孩子……之後,就算每天怒目相視跟仇人一般,我,王拓,也是能一輩子陪伴在她身邊的那個人。”
顧辰曜狂怒,破口大罵:“你簡直變態,你怎麼能這樣算計折磨她?你這個畜生……”
任顧辰曜再怎麼辱罵,王拓始終無動於衷,揮手對獄警道:“帶他下去。”
“混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