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鳴的小命暫時算是保住了,但是兩件仙器的補償辰寒絕不鬆口,滅門和兩件仙器比起來孰重孰輕是最簡單的對比,最終東方執不得不以兩件仙器為代價,換取整個家族繼續存在的資格。
在場所有勢力總算明白一個道理,如今的辰寒就像碰不得的刺蝟,誰招惹了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隻要招惹他就等於給了他足夠的理由發飆,一旦發飆結果不堪設想,輕則顏麵無存損失寶物,重則性命難保滿門盡誅。
值此大敵當前的關頭,他不會再提當年被各勢力追殺的事,但是千萬別被他抓到小辮子,要不然就等著挨宰吧。
柳暗花明又一村!
自知必死的孟天河經曆了這場突變,至今依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直到東方世家賠償的仙器交接完畢,這才稍微回過神來:“這……是真的嗎?辰寒,你真的是修真者?你真的救了我?”
“掌門,這一切都是真的。”辰寒情緒也明顯有些激動,眼前這個男人對他的恩情太深了。
“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兩行老淚順著臉頰滾滾落下,很明顯不是劫後餘生的喜悅,而是一種對人生的感慨和嘲諷。
生生死死。
起起伏伏。
他這輩子經曆了太多的曲折,先是身為摘星劍派掌教的高高在上,然後從剛剛恢複的記憶中,他想到了當年辰寒闖上七星嶺大戰四方,最終卻被老祖宗一擊重創,危機時刻出現的端木雲海,讓他明白到世間原來還有那麼強大的存在。
天地逆轉強者接踵而至,這個世界完全變了副模樣,武者在凡人眼中依然強大,可是麵對強大的修真者不值一提。
四十年前,就是因為一個修真者路過七星嶺,某個門人不小心衝撞了對方,門派上下幾乎被斬殺殆盡。
那隻是個金丹初期的修真者,門中那些先輩事實上也是金丹初期。
然而,同樣的金丹初期分為武者和修真者,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可比擬。在那些先輩以命相拚的情況下,才勉強有三五人逃出生天,就連親生兒子孟逸都死於那場劫難,摘星劍派掌門一朝淪為喪家之犬。
門派被毀之恨,至親被殺之仇,他如何能放得下?
他要報仇!
當時剛突破到偽金丹期的他,放棄了重建摘星劍派的打算,隻身來到燕京城。因為各大修真勢力之中,隻有大秦沒有絲毫隱藏,燕京正是大秦的國都,也許在這裏能碰到什麼仙緣。
憑借自身的能力和門派的底蘊,哪怕摘星劍派被毀於一旦,他還是有能力生存下去,並且在燕京城開了一家酒店。
可惜事實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他不知多少次試圖跟大秦的修真者接觸,費盡心思不惜低聲下氣,依然沒能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
一個武者,哪怕是突破武道極限的偽金丹武者,除非擁有修真體質,否則轉而修真必須以築基丹輔助。大秦就算有築基丹,就算有高手可以替入門者洗筋伐髓,也會把機會留給勢力內部的後輩。畢竟天地逆轉離開了昆侖之巔,生育方麵不用受到空間的限製,何況誰會在意區區金丹初期修真者呢?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孟天河隻能在燕京城繼續待下去,試圖碰到那麼一線機會,這一待就是四十年,信心都快被時間所磨滅了。
然而,今天僅僅是因為前台的接待小姐沒認出東方鳴,要求按照正常程序交押金,就被他當場一掌擊殺。等到他從辦公室急忙過來賠禮道歉,並說明這是酒店的規矩,接待小姐並非有意為難的時候,怒火衝天的東方鳴把矛頭轉向了他。
年輕時,修為冠絕同輩身為下一任掌門人選,直到登上掌門大位他可謂春風得意。
中年時,餘天和孟逸暗算辰寒導致那場變故,讓他驚駭於世間竟有那種強大存在。
再後來,摘星劍派遭遇強敵近乎崩解,老年喪子加上門派凋零讓他痛不欲生。
求仙問道時的艱辛和冷遇,不屑和譏嘲的目光,讓他看盡了世間百態。今天,更是被東方鳴淩虐重創陷入絕境,然而就在那生死存亡關頭,曾經那個被親生兒子孟逸暗算的外門弟子,那個消失於記憶長河的人出現了。
他高高在上,他生殺予奪,他強勢橫行,他無人能擋。
他用絕對的力量救下了自己,讓他在絕望和憤怒中醒來,內心充滿了震驚,東方鳴的磕頭賠罪更是讓他受寵若驚。
身份在高貴與低微間不斷轉化,情緒在負麵和正麵中不斷轉化,回想起經曆的過往種種他更是感慨萬千。
“掌門,您沒事吧?”
辰寒看出了他的情緒波動極大,好像經曆了太大轉變的人,思想上一時無法接受而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