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十米的狹小房間裏,被一層極其強大的禁製封絕,哪怕尋常大乘中期高手都難以強行打開。
一身修為完全被禁製封死,隻剩下堪比合體期的肉身力量的犀磐,靜靜地坐在地上閉目不語。曾經性格暴躁易怒的他,在這七十年時間裏,已經逐漸學會了控製情緒,因為他知道就算再怎麼大喊大叫砸東西也出不去。
隻要他能跟大哥認個錯斷絕跟辰寒的友情,不再因為當年的事情大吵大鬧,隨時都可以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然而,他學會了控製情緒不代表沒有了原則,他絕對不會認錯,這也是骨子裏的堅持和執著。
被禁製修為關起來的隻有他一個,但是因為這件事受罰的就多了。
兒子犀彪以及支持他的族人,全部被禁製修為麵壁思過,七十年不能修煉不能外出的日子簡直是度日如年。
此時此刻,狹小的房間裏多出了三個人,正是妖族另外三位統領,龍傲已經把整件事說了一遍,歎息道:“三弟,如今隻有你才可能挽救本族,就算大哥當年做錯了,那也隻是我個人的決定,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其他人遭殃,看著整個族群飛灰湮滅?”
“我隻是個做錯了事受罰的罪人,族中的事跟我無關。”犀磐眼睛都不睜的淡漠回應他的話。
“二哥,我們不怕死,也沒打算不顧顏麵的活下去,可是其他的族人呢?”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犀磐同樣沒有看說話的朗雲風,仿佛自語般說道:“種什麼樣的因得什麼樣的果,當年你們自認為妖族能一統天下,不顧一切對付各方修煉勢力,就應該做好被攻擊者報複的準備。辰寒是我犀磐的兄弟,由始至終沒有半點對不起我,對你們也是以禮相待。你們同樣是我的兄弟和妹妹,卻不顧我的感受讓我愧對於他,現在讓我去求他放了妖族一馬,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三人麵麵相覷無言以對,想想四人之間的感情何其深厚,想象辰寒因為犀磐的關係對他們何其不薄,婚禮上更是把他們請入了貴賓席,這是其他勢力所不曾享受的待遇,可是他們呢?
對辰寒施以殺手倒不說了,畢竟雙方不是同一個陣營,為了利益就算對付他也說得過去,可是這裏麵還有另一層關係啊!
犀磐,相處了幾千年的兄弟。
他們可以不在乎辰寒的生死,不在乎跟一個人類的情誼,然而對付自己兄弟視如知己的朋友,這等於是置犀磐於不仁不義之地。
好吧,就算是為了種族利益也不說了,關鍵他們還禁製了犀磐七十年,如今更是跑過來找他求辰寒手下留情,這算什麼?
撲通!
龍傲雙膝一軟跪在了犀磐麵前,沉聲說道:“二弟,當年之事大哥不想爭辯,要怪就怪大哥一人,大哥在這裏向你賠罪了。隻希望二弟念在妖族一片基業,念在幾十萬族人生死的份上,出手相助。”
“大哥,你這是……你快起來!”
犀磐心性比以前確實穩定了很多,不再那麼暴躁易怒,然而骨子裏的豪爽和對感情的堅持卻沒有改變,見到龍傲跪下再也坐不住了。
然而,被禁製了修為的他不可能拉得起龍傲,一層妖元隔開了他伸過來的手,龍傲慘笑道:“二弟,解釋再多也挽回不了對你的傷害,隻怪大哥一時糊塗被利益蒙蔽了神智。今天我不是為了自己求你,而是為了數十萬族人求你,護山法陣最多還能堅持半柱香,欠你的大哥現在就還給你!”
啪!
清脆地炸響聲從龍傲腦袋裏傳來,緊接著金紅色的血液從七竅裏溢出,他依然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然而生命氣息卻在以驚人地速度流失,擋在兩個之間的妖元也瞬間潰散無蹤。
一方麵是為了表達對犀磐的愧疚,另一方麵身為妖族大統領,身為擁有神獸血脈的上位妖族,他絕對不能接受辰寒的施舍,哪怕犀磐求情饒了他的性命。
因此,他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自碎元神,連靈魂本源都在瞬間湮滅。
死了……
妖族大統領龍傲竟然自盡了,在場三人全都傻了眼,緊接著全都發瘋似的撲過來,然而靈魂本源已散就算大羅金仙當前,也不可能挽回他消逝的生命。犀磐緊緊抱住龍傲逐漸變冷地屍體,厲聲大叫:“大哥,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死?為什麼……隻要你再說幾句我就會答應,難道我真的會眼睜睜看著族人被殺光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嗚嗚……為什麼……”
聲音從高亢厲喝變成了低聲嗚咽,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眼眶裏流出來,無論龍傲所作所為是不是傷害了他的感情,但是彼此間的兄弟之情卻從來沒有變過。
禁製修為不給他自由並非永遠的,隻要他認個錯什麼事都沒有,隻因他性格倔強感情執著死不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