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城皇子駕臨的消息馬上就傳回了胤朝餘部耳中,越澤從容的放雪音去送信,佯裝不知她的臥底身份。連她暗中摸清銀影軍的情況再去通風報信他也不加理睬,他知道自己對這個敵國的小公主有了種莫名的情愫,談不談的上愛情另當別論。
隻要她不觸及他的最後利益,不違反他的命令,他就可以任她妄為。畢竟,以他的能力,銀影軍絕不至於毀在她的手中。何況,現在她隻是他的纖奴,不是昔日統領三軍的薛音少將。
他甚至與她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從小卑微長大的孩子,他亦是其中之一。
他的更深心思怕沒有人知道。對燁城皇子的強勢統治,他不滿久矣。曆代皇帝都殺功臣,如今他領軍大破胤朝,已是功高震主。若燁城對他有了猜忌也是情有可原的。看得出,燁城還相當在乎雪音,那麼,留雪音在身邊,說不定日後會有裨益。
雪音將燁城駕臨的消息報給胤軍,如果胤軍將燁城暗殺,卻也遂了越澤少將的願。那夜,他俯視著雪音熟睡的美麗臉龐,心道,擁有這天下和她的滋味,一定甜美。
雪音卻忐忑,她頗怕撫潤會派人去暗殺燁城。
誠然,燁城滅了她的國,將她的家人趕走,但她的父皇本就是個昏庸無道的皇帝,使民生疾苦。燁城年少賢明,會給大胤子民帶來福祉。在地宮之中,她小心翼翼的對撫潤說了這些話。
撫潤神色卻頃刻冷了,在他看來,心向敵軍是不可饒恕的罪過。他盯住雪音許久,緩言問道:“雪兒,我在想,叫你去做臥底到底是否是個正確的選擇。你……會忘記這亡國的深仇大恨嗎?”
雪音挺直脊背,義正言辭的重複了自己的話。“三哥,如果燁城是個更好的皇帝,我們為何還要挑起戰亂,讓百姓受苦?”
撫潤瞳光如鐵,他對著妹妹冷笑,果然,她被愛迷昏了頭腦。西洲的侵略者是不義之徒,她怎能生出讓燁城做皇帝的想法?他持劍的手兀然收緊,硬聲對雪音道:“雪兒,跟我過來。”
雪音跟著撫潤走到裏屋,在那青燈燭火之畔,瞧見了他用來訓練她的那根藤條,頃刻明白了。
“三哥……”
撫潤命她伸出手,劈啪的聲音頓時響起。一番懲戒之後,她看著自己紅腫的手心,沉默不語。
撫潤道:“雪兒,我訓練你是為了讓你成為保家衛國的軍人,而非叛變投敵的軍人。侵略者就是侵略者,你絕不能讓自己的信念有片刻轉移,否則,就是一個軍人的死亡。”
雪音忍痛點頭,然而神色仍有遲疑。眼中劃過的不服已被撫潤看在眼中,她後悔已來不及了,知道他必要用藤條將她的二心徹底消滅。一切如童年時一般,她跪上木凳,褪去了裙裳,等待他的責打。
唯一不同的是,她身上已有了敵軍虐打過的傷痕。
三哥一定沒料到她已受過如此的折磨,對著她沉默了許久。然而,藤條依舊重重鞭笞上她光著的臀和腿,她咬緊牙不喊痛。她知道,他是要她重溫那被敵人拷打的痛苦,讓她憶起那時的恥辱。
“雪兒,他們打過你?”
“是。”
“你卻……想放棄複國?”
“……是。”
她感到腿上忽有溫熱,是他在輕柔愛撫,似乎診治她的傷情。她聽到他問:“用什麼打的?”
“鐵鞭。”
話一出口,她就知他為何問了。片刻之後,她又挨了一遍那鐵鞭的疼痛。他下手不比敵人輕,每打一鞭都在原來的鞭傷上,讓她咀嚼第二次這痛苦。她白皙的翹臀與纖腿登時血肉模糊,觀之可憐。
“薛音少將,記住你受過的疼痛和恥辱,軍人必須在仇恨中變得強大!”
雪音咬牙消弭了憤怒,她的確想起了那時的仇恨,那時對越澤道出的,她要讓他受百倍痛苦的許諾。然而,這樣的三哥他也不認識了,他打過她後再也不幫她上藥、輕揉。他再也不是個嚴苛卻溫柔的哥哥,他隻是軍人,隻是她的長官。
雪音冷笑道,“三哥,我這個樣子回去見越澤,他會怎麼想呢?我的臥底身份,不會暴露麼?一個軍人不但要有仇恨,還要有冷靜縝密的頭腦,你,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