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走兩步,她便頓住了腳步。
這月黑風高,深夜靜謐無人的時候,司徒靖恒為何會出現?
她臉上的蒙麵布已經給小孩子係上,現在想再裝刺客已是不可能。
兩人靜靜地對望著,夙薇涼不由得緊緊抱住了手中的孩子。
司徒靖恒頓了半晌,伸出手,將那孩子臉上的蒙麵布扯了一來。
隻看了一眼,他便皺起了眉,問道:“你去了南廠?”
正在等夙薇涼回答,卻見她忽然身形一個晃蕩,便一頭栽了下去。
司徒靖恒一驚,條件反射地伸手扶住。夙薇涼手中的孩子從她無力的手中滑落,滾在腳邊。
這裏夙薇涼雖然失血過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意識,用力拉了司徒靖恒的衣領,恨恨地道:“落你手中,將我交給皇上也好,殺我以絕後患也好。但你或想傷這孩子一根手指頭,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司徒靖,靖恒……”
“不要說話!”司徒靖恒冷嗬一聲,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給他放狠話。“他與你非親非故,你連皇子都敢殺,又何須對這孩子仁慈?”
夙薇涼聽他這麼說,心下稍稍鬆了口氣,忙又道:“懷裏有解毒藥,青黑色的那個……給……”眼前驟然一黑,抓住司徒靖恒衣領有手便鬆了下來。
司徒靖恒臉上鐵青,他不過是夜晚睡不著跑出來溜達,竟然遇上了這兩個麻煩。
伸出手摸了摸探了探她的鼻息,司徒靖恒微微鬆了口氣,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而那邊那個孩子情況卻是不太好,司徒靖恒看了他一眼,再三考慮了一下,將兩個人一起扛上了肩頭。
墨翠被一陣聲音驚醒,披著衣服坐了起來,接著便站起身來。剛才好像誰踢了一下她的門。
不及多想,墨翠站起身來,將門打開。隻見對麵的房外,守夜丫頭已經攤坐在門外睡死過去。當下心裏一驚,三天下穿好衣服,迅速走過去。
“王爺?”敲了一下門,隻聽裏麵應道:“進來。”
果然是王爺剛才經過自己門前將自己踢了一下,驚醒了她。墨翠推門進去,入鼻便是一股血腥味。
“在外麵守著,將門外兩個丫頭弄走,有人來了,就說我睡了,萬不可叫人進來,任何人也不行。”說著,司徒靖恒已經迅速關了窗。跳上了床。
墨翠何等機警,當下也不多問,迅速將那兩個丫挪進了隔壁房間,接著便自己守在了門外。
她才剛剛站好,便見好幾個墨影圍了上來。墨翠裝作驚恐道:“你們是何人?”
“有沒有看到一個刺客帶著一個孩子經過這裏?”帶頭的人蒙著麵,全身漆黑,完全看不到臉龐。
“沒,沒有。”
“明明就是到了驚玄宮,姑娘贖罪。我們要搜一搜。”
“混賬,這裏是什麼地方,由得你們想搜就搜!”一聽說要搜,墨翠立刻變了臉色道,“難道咱們宮裏還能藏刺客不成?”
“姑娘贖罪。在下是南廠老黑,在宮中除皇上外,不受其他人命令。還請姑娘體諒。”說著那群人就要直接衝上來。
“混賬!咱們王爺在裏麵休息,驚動了他你們有幾個腦袋……”
“墨翠,無防,讓他們進來吧。”一把明顯沒有睡醒的惺忪嗓音響起。那群黑衣人聽得如此說,心下一喜,但司徒靖恒的下一句話,便又讓他們頓住了。“若搜到了,本王便認下這窩藏刺客之罪。若沒有……本王不管你是南廠還是東廠,這無端端受冤枉,本王可不依。”
他的話雖然說得平淡,但聽在人心裏卻硬泛出了絲絲寒意,那老黑遲疑了一下,也隻得賠笑道:“王爺無需惱怒,隻是那刺客著實狡詐,又有些本事,屬下們也是擔心王爺您的安危……”
“本王的安危需要你擔心?刺客若進了本王的門本王能無所查覺?你便非要來搜便是認為本王在窩藏他們了。既不放心你便進來,但若沒搜到,可別怪本王不客氣。”
這話又是說得眾人一愣,老墨眉頭一挑,幾名黑衣人立刻行至那窗前,將那窗戶指捅破,向裏望了望。
隻見這房裏麵對麵放著兩張床,從他們的角度可看到其中一張,司徒靖恒半披著衣服坐在床上,臉色鐵青。而對麵那張床上的被子疊得整齊,沒人。
視線再次轉了一圈,房中的擺設盡收眼底。
“閣下可看清楚了,不清楚的話,大可以進來翻一翻。”
那兩個人朝老黑搖搖頭,老墨眉頭一皺,道:“打擾王爺了,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