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白天睡得太多了,所以沒有什麼瞌睡。”
“你生著病呢,要多休息。”司徒靖恒道。
夙薇涼想了想,開口道:“靖恒,你真的要去浮雲國嗎?”
司徒靖恒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夙薇涼接著問道:“如果他提出要你離開呢?”
司徒靖恒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那我便離開。沒有什麼比你的命更重要。”
夙薇涼聽了,心裏一陣鈍痛,將頭埋進了司徒靖恒懷中,半晌她嗡嗡的聲音才如蚊蠅般地傳來,“靖恒,我不怕死。”
“我知道。可是我怕。”司徒靖恒歎了口氣,“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讓你去見席止君,必然會讓我難過。但若是你走了,我會更加的難過。以前覺得相愛的兩個人,最幸福的事,是能長廂私守,可是如果這一點無法做到的時候,最起碼我希望你能活著。”
“可是我真的不怕死,我隻怕要跟你分開。”夙薇涼倔強地道,她希望自己能夠說服司徒靖恒你,讓她死在他的懷裏也比讓她離開他要強。
“我知道,可是你站在我的立場想一想好嗎?如果咱們的身份調換,薇涼,你會看著我死嗎?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好幾次都丟了性命。可是我們卻頑強地活了下來。沒有人願意去死,也不會有人希望自己的愛人死在懷裏,明白嗎?”司徒靖恒輕聲道。
夙薇涼知道自己的做法很自私,她怕她並不是不司徒靖恒把她送去席止君那裏,她知道那是為了要救她。她怕的是就算送過去了,也不能治好她。而當她生命的最後時刻,司徒靖恒卻不在她的身邊。
她知道,這是最悲慘的事。因為席止君早就已經跟她說過,就算自己在他身邊,也一樣無法保證她能痊愈。
“靖恒,如果去見了席止君,他還是無法幫我的毒全部清除呢?”夙薇涼忍不住問。
司徒靖恒道:“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但是,目前隻有他有這個可能了,我必須要賭一次。”
“可是……”夙薇涼抬起頭,暗夜中看不不清楚司徒靖恒的表情,但她能夠想像得到,此時他一定微微地抿著唇,表情倔強。
司徒靖恒決定了的事,就算是夙薇涼本人,也很難更改。
所以夙薇涼索性不再勸,隻是伸手將司徒靖恒抱得更緊。
第二天夙薇涼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農家村裏的空氣非常好,夙薇涼揉了揉眼睛,隻覺得今日身心都輕鬆了許多。
這一輪的毒發,似乎終於要過去。
司徒靖恒已經給她備好了熱水,見她醒過來便道:“起來梳洗一下,吃過東西以後咱們就得出發了。”
夙薇涼從床上起來,將外衣穿上。洗漱完後她忽然想昨日的少女,便開口問道:“白蓮呢?”
“她已經在候著了,我也在考慮把她放在什麼地方合適。”
夙薇涼雖然救了她的命,但卻不可能一直帶著她。
“可是,她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司徒靖恒道:“那是她自己的事,與咱們無關。”
夙薇涼道:“救人救到底,咱們把她從興化縣救出來了。她有家不能回,還點擊著爹娘,豈不是比死了更痛苦。”
司徒靖恒搖搖頭道:“怎麼會比死了死痛苦呢?人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她不肯與你我說實話,咱們也幫不了她,知道嗎?”
夙薇涼道:“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也許是。但現在這狀況,誰家還沒有一個難處呢?薇涼,你想想看,她被人卸掉了下巴綁在刑台上,卻至今不肯告訴我們真正的凶手是誰,我覺得這個人很可疑。”
夙薇涼皺起眉道:“可疑?”
她這幾日都處於毒發的渾渾噩噩中,昨日那白蓮到底說了些什麼,她並沒有特意去聽。見這女子柔柔弱弱的,並也並沒有往心裏去。此時聽司徒靖恒一說,倒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都要被燒死了,還不肯說出真正的凶手。依我所見,她本人就是凶手了。”司徒靖恒冷哼了一聲,走過去,親手用梳子將夙薇涼的秀發梳起來。
夙薇涼不喜歡古代繁雜的頭飾,這些天也隻綁了一個馬尾,清爽得很。
她從銅鏡中認真地看著幫自己梳頭的司徒靖恒,看著他專注的表情,心裏泛出一絲甜蜜,嘴角也忍不住上揚起來,“靖恒,以前我倒是沒有覺得,今日一看,你果然長得不錯。”
“嗯?”司徒靖恒很少聽到夙薇涼誇獎自己的相貌,倒有些吃驚。
夙薇涼道:“你若是我兒子,我一定歡喜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