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軍和中軍徹底分散了,中軍被逼地步步後退,幾乎所剩無幾。宇文絮和長恭還在不停地廝殺著,不知不覺,竟被逼至了洛陽城城下。
“開城門!”長恭怒吼著,城上的守衛怯怯縮縮不敢作為。背後一陣刺痛傳來,宇文絮悶哼一聲。
“怎麼了?”長恭連忙問道。
“無事,想來城上之人看見你的鬼麵,不知你的身份,不敢貿然開門。”宇文絮強顏掩飾疼痛,並用話轉移長恭的注意。
“你說的是!”長恭隨即摘下麵具,抬頭向城上吼道:“吾乃蘭陵王高肅是也,爾等速開門出兵相助!”
洛陽守將急忙忙來到城上,看清了下麵的情景,即刻下令開門救援。
“文旭,我們得救了!”長恭鬆口氣、興奮地轉身麵向身後的宇文絮,卻隻見她蒼白一笑,朝自己倒了過來。長恭連忙伸手扶住她,觸到了她身後濕淋淋的一片,再細看,鎧甲已經被利箭穿透了。
洛陽太守府內,軍醫剛剛給宇文絮診完脈,附耳在斛律光耳邊私語幾句。斛律光聞言,臉色微變,隻留下宇文絮的兩個護衛在場,吩咐軍醫熬藥,帶著看熱鬧的人走遠了。不一會兒,仁綱端著擺滿了外傷藥的盤子走來,被齊恕攔住了。
“我去給你家公子上藥!”齊方和齊恕聞言,緊張起來,更加不肯放仁綱過去。
“你們攔著我,無非是因為你家公子是女的,怕被別人知道了。現在我已經知道了,讓開!”仁綱直接動手推開了二人。
齊方和齊恕驚訝地愣在原地,待齊方反應過來:“不對啊,哥,他知道公子是女的還進去?”兩人齊刷刷回頭,門卻已被仁綱從裏麵鎖上。
齊方:“······哥,公子不會有事吧?”
齊恕想了想,道:“不會的,公子雖愛裝傻充愣,但斷然不會吃虧的。”
宇文絮此時正閉著眼側躺在大木床上,隻穿了裏衣,肩膀被刻意掀開暴露出了傷口。鬆垮的裏衣,從某些角度幾乎能窺見裏麵,好在木床前隔了紅帳,才沒有被方才看熱鬧的人瞅見些什麼。宇文絮眉頭緊鎖,看樣子甚是痛苦。
“怎麼?現在知道痛了?衝過去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後果?”仁綱的話語裏充滿了責備,換作以前,宇文絮早就跳起來跟仁綱爭辯了,今兒個道現在還靜靜地躺著沒有聲響。
仁綱坐在床邊,看著麵容憔悴的宇文絮,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頰。手下一片滾燙,再摸別處,額頭、手心都是滾燙的,卻沒有什麼汗。“原以為你在千軍萬馬中為生存,爬上長恭哥哥的戰馬,當是惜命之人,卻不想如此不懂得愛護自己!”仁綱隱隱有些怒火了,可宇文絮昏迷著,聽不見也回答不了。
裏衣上被血水染紅了一大片,幹淨的衣裳整齊地疊放在邊,想是齊方、齊恕準備好的,還沒有給宇文絮換上。鮮紅的顏色耀著仁綱的眼了,他扶起宇文絮,動作輕柔地脫下了血衣。嬌嫩的雪膚被血跡汙染,仁綱擰了個濕帕子幫她擦拭了一遍。血跡擦掉之後,背上赫然出現了五條疤痕,像是被樹棍或者鞭子打傷的,已經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