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菁菁給孩子講完故事,輕輕走了過來,她以為莫雲聰已經睡了,卻看見他還坐在電腦麵前,但他卻並沒有看電腦屏幕,而是兩手捂著臉。
柳菁菁走到他背後,扶著他的肩,問:“老公,你在幹什麼?”
柳菁菁半晌沒有說話,兩手仍然緊緊捂著臉。
柳菁菁蹲下來,伸手拉開他的雙手,看見他淚流滿麵!
“老公!”她一陣心疼,為他抹淚:“你怎麼了?”
“靖雨……方靖雨……”他泣不成聲:“她……她死了!”
“方靖雨?”柳菁菁想起,有一天晚上,她偷聽莫雲聰講電話,被他逮著了,他給她說,給他打電話的是一個叫方靖雨的女人,還說,方靖雨那時候要他去陪她!
“她怎麼死的?你……怎麼知道?”
莫雲聰指了指電腦,硬著喉嚨,一字一頓地說:“自——殺……跳——樓……是我……害了……她……”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柳菁菁看了方靖雨臨死前發給莫雲聰的這份郵件,不由一陣心痛,抱住莫雲聰,過了一會兒,說:“哭吧!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她的喉嚨也硬了。
莫雲聰的頭伏在她的胸口,無聲地哭著,身體顫抖不已!
柳菁菁擁著他,輕撫著他的背,安慰著他傷痛的心!
這天晚上,莫雲聰細細地跟柳菁菁講了他和方靖雨之間的一切事情,當柳菁菁知道,在她和莫雲聰失去聯係的時候,在莫雲聰無家可歸的時候,是方靖雨替他照顧著莫雲聰,她一邊感動著,一邊又理解了方靖雨對那份愛的無奈,也理解了莫雲聰此時此刻心裏那種深深的痛!
她唯有擁緊莫雲聰,用自己的愛給他最大的安慰!
*
幾個月後,莫雲聰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中的人說,有一個叫淩一峰的病人想見見他和柳菁菁,他現在在S省城中心醫院裏,還說他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莫雲聰大吃一驚,想起快兩年時間沒有見到淩一峰了,上一次見他還是找到柳菁菁的時候,不過那時候他的身體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忽然就說日子已經不多了?
柳菁菁不想去見淩一峰,莫雲聰一再勸她,說不管他們以前有什麼恩怨,淩一峰畢竟日子已經不多了,過去的仇怨都應該放下了,去見見吧。
柳菁菁勉強同意了。
走進S省城中心醫院,他們到值班室詢問一個叫淩一峰的病人的時候,發現他竟然住在“艾滋病重症監護室”裏!
淩一峰是艾滋病患者?
醫生知道他們是來探望淩一峰的,先把他們請到辦公室裏,醫生說:“這位病人來得太晚了,艾滋病本來現在就沒有特效藥,他來的時候,已經感染上了惡性腫瘤,到了最晚期了,完全沒有辦法治療,隻能每天給他用些止痛的藥,以減輕他的痛苦,他的精神狀態還不錯,似乎也沒有別的親人,隻要求見見你們兩人,希望你們盡量說些讓他開心的話,不要刺激他,讓他最後能高高興興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