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昏暗的小巷,她拉著他的手,那不是拉,而是緊緊地攥著他的手,她手心裏全是汗水,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甚是不安。
他明顯的感覺出她的身體在顫抖,那種前所未有的顫抖。
“佐淺淺,你在害怕嗎?”夏宇輕聲的問道,聲音中透露出淡淡的溫和,和關愛。
“我——我好像很害怕,我總感覺那地方離我越來越近了,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佐淺淺淡淡的說著,腳步卻沒有停止,夏宇神色黯淡了一下,隨即想到,這還是他所認識的佐淺淺嗎?那個沒心沒肺的佐淺淺嗎?難道這個才是真實的她?那是不是他陷入的太早了?
“用心去感受,不要害怕,萬事有我在呢!”夏宇緊緊地抓著她得手,給她傳遞著勇氣。
既然她決定尋找了,那麼他就陪她尋找,不管結果如何,最起碼,這樣的他們不會後悔。
依然記起剛才出來的時候,兩位中年人的目光,有說不盡的憂傷,也有說不盡的滄桑。
佐建文嘶啞著聲音說到:“淺淺,爸爸支持你的任何決定,我知道你是最棒的,不管結果如何,記得,爸爸媽媽就站在你身邊。”佐建文滿眼的堅定,給佐淺淺最有力的一絲勇氣。
佐淺淺驕傲的笑著,堅定的回答:“爸爸,你放心,你的女兒,不是那種懦弱的人,我會堅強的直到尋找出那個影像的來源和那個影像的一切。”然後眼神中充滿的堅信,令他都感到一絲力量的來源就在於佐淺淺的種種目光。
“淺淺啊,如果真的想不起來,不要勉強自己,那樣你的頭會痛,媽媽會擔心的,你要記得,一定要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你病好了在去也不遲,可是,哎!媽媽也不阻礙你了,你想去就去吧。媽媽支持你,隻要記得回來的路就好。”田淑芬焦慮的說著,滿眼的擔憂。
佐淺淺聽到這些話,眼裏裝了淡淡的水霧,沒有哭,而是狠狠的笑了。
她說:“媽媽放心,淺淺不會要大家失望的。”然後大步跨出兩位中年人的身邊,夏宇跟在身後。
出了醫院,他明顯的看到,佐淺淺肩膀的顫抖,她哭了,為了爸爸媽媽的愛,為了自己的心而哭了。
她說:“我知道媽媽因為我得了精神病,你和爸爸的對話我全聽到了,我不管你們的對話是真是假,但是我很感謝你今天的關心和照顧,我會好好的報答你的,我佐淺淺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然後不在說話了。
她就那麼一直沉默著,直到這個巷子的入口處,她小臉蒼白,兩眼驚恐的看著夏宇,然後夏宇握著她得小手,知道她要尋找的也許就再前麵。
所以夏宇緊緊的握著她得手,那小手生冷生冷的,在這樣的夏季,她得手會如此的冰冷。
小巷坐滿了人,有的在攀談什麼,有的在打鬧,老人在晃著搖椅,拿把扇子,忽閃忽閃的撐著涼,好似享受。更有些頑皮的小孩,在巷子裏追逐打鬧著。
昏暗的小巷別有一番風味,充斥著溫馨,流露著人的潛意識的思維,可以開心的笑,不開心的就鬧,和他們這樣的高級階層不一樣。
他們是可以做真實的自己,活的開開心心,但他不可以,什麼都要想到公司上萬人的利益,那壓力也隻有當事人知道吧。
他看著臉色蒼白的她,焦慮到不行。
她緊緊皺起眉頭說:“不要吵,我好好想想。”然後抱起了腦袋,痛苦的蹲在地上。
“淺淺,你怎麼樣?”夏宇皺起眉頭,想要去抱她。而她隻是緊緊的抱著腦袋。
有好奇的小朋友過來問道:“大哥哥,這個姐姐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純真的聲音透露著點點的關懷。
“沒事,小妹妹去玩吧!”夏宇淡淡的笑了,他喜歡這麼小的小孩子,那純真是他們這樣的年齡所找不回的,甚至在他小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純真,他一直做最優秀的人,無論什麼,他都是最優秀的。
“啊!”佐淺淺驚恐的叫道,然後滿眼驚嚇的看著遠去的小女孩,眼睛全都是血紅色的,白色的眼白,布滿了穢濁的血絲,瞪得驚人般的大,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淺淺,怎麼樣?怎麼樣?不行我們回去,明天再來。”夏宇擔心的抱著這個崩潰的丫頭。緊緊的抱著,想要給她一絲溫暖,一絲堅強。
佐淺淺抬起頭,看著夏宇,然後緩緩的從緊張的氣氛中緩解過來。
周圍的人關心的圍了上來,問道:“小姑娘你這麼了?”
“大爺,我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您忙去吧。”然後拉起夏宇,匆匆的向巷子深處走去。
“你知道嗎?我記得那個小女孩的長相了,就是在那火海中得小女孩,她在跟我道別,你知道嗎?她在跟我道別,她眼中全是悲傷,就那樣看著我,但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卻無動於衷的躲在角落裏那樣的看著她,看著她被大火所掩埋,所吞噬,你說我是不是很壞啊?夏宇,你說我是不是很壞啊?我為什麼不救她啊,那麼小的生命啊,那麼小的生命就這樣沒有了,嗚嗚~~”佐淺淺說著,蹲下來,抱著自己,嗚嗚的哽咽了起來。她隻記得這些,而且這個地方她根本不記得在哪裏了,因為這裏早已物是人非了,什麼都和夢境中得不一樣了,她找不到哪裏是出路了,哪裏是當時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