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孩子失去了,卻再也不能挽回。
她突然發現,失去孩子,自己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過。難道是最開始的那種莫名的預感,總覺得和這個孩子沒有那麼深的緣分,所以總是害怕會失去。沒想到那種不祥的預感,竟這麼靈驗。
薛子沐率兵回到城裏,已經是十天後的事,救援一切順利,他不僅是將功贖罪,且還在回城後,被直接晉封為禦林大將軍。禦林頭銜的將軍職務,有權號令全南北朝所有兵馬。所以一直都是別人夢寐以求的職位。
郝家在事情平息後,也被解禁,郝世宗雖說擔任丞相一職,但依舊被削去輔佐丞相的職務,算是對郝家的懲罰。在外界人眼中,這個小小的懲罰,實在是微不足道。但對於一向好強的郝世宗,可謂是晴天霹靂。
郝若初在將近一個月的恢複後,身體逐漸硬朗起來。雖說郝家麵臨重創,但是家人都能平安無事,她也算是知足了。
自從蕭瑾晟上次離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所以她的生活,又進入一段時期的枯燥期。
鑼鼓喧天,鞭炮震耳,皇宮被一片耀眼的火紅添上一層新裝。
“什麼聲音,為何這麼吵?”郝若初獨自坐在窗前,聽聞吵吵的鑼鼓聲,她不明的問道。
“娘娘還不知道吧,今個是熙寧公主和易少傅的大喜日子,宮裏正張羅舉辦喜宴呢!”明月在旁,一副暗淡的說道。
畢竟郝若初剛從喪子之痛中走出,宮裏又趕著這個時候迎來喜事,無疑就是在她傷口撒鹽,所以明月說的有點低沉。
郝若初心裏一沉,默默的深歎了一聲。又是一段錯誤的姻緣,殘酷的摧毀了兩個人的一生。
易呈墨,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至於接受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人。如果不是遇見我,你的人生興許截然不同,可惜你偏偏遇見了我!即便我們關係清白,即便我們偶爾真的會惺惺相惜,可我們終是無緣……
郝若初默默在心裏訴說了一段感慨。然而這些話,她隻能默默的在心裏對易呈墨訴說。
第一次感覺到這麼刺耳的鑼鼓聲,比起蒙汗為她準備的鼓舞,這個音聲是從聽覺中,直擊在心底深處,甚至震得讓人感覺到了隱約的痛處。
“娘娘,皇上來了。”小豆子走過來說道。
郝若初收回神思,無意間的掃視,蕭瑾晟已經走了過來。她也不打算起身行禮,而是懶懶的靠在軟榻上,對著窗外出神。
蕭瑾晟走在她身旁,揮手示意宮人退下,隨即又在她身邊坐下。
“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好一點?”蕭瑾晟無拘無束的牽著她的手,也頗為溫和的詢問道。
半個月多不見,這會怎麼感覺倒是親切了不少。不過這種感覺還不錯,總比麵對一塊冰塊要好。
“公主出嫁,你不該在忙碌嘛!”郝若初淡淡無味的說道。
“凡是宮裏人出嫁,朕和皇後都必須到場主持大局,朕特地過來接你一起過去。”蕭瑾晟見她答非所問,索性也就順著她的話題說道。
“她那麼恨我,我去了隻會給喜事添堵,皇上還是找榮妃代勞臣妾去吧。”郝若初低垂的美眸,一臉黯然無色的說道。
本就是心裏堵得慌,她才不想再去添堵。況且她這個不受歡迎的人,去了也隻是自找沒趣。省的見了易呈墨,心裏不是滋味。
蕭槿晟本就凝重的表情,更加深沉了幾分,不是怒,更多的是歎!
“朕知道你沒這個心情,但如果國母的位置,誰人都可以取代,那麼皇後他日不想做這個皇後了,是不是也就拱手讓給她人了?”蕭槿晟依舊是耐心溫和的說道。
“也許有一天,出現一個比我合適的人選,興許我會選擇這麼做。”郝若初望著窗外的景色,眼神卻略顯空洞的說道。
雖然進宮是她最初的好奇,但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她已經完全沒有曾經對皇宮的那份熱情。如今換來的厭倦和恐懼,好像危險時時刻刻都伴隨在左右。還不能讓人事先預知,多麼恐怖的處境。
“至少現在還沒有,不是麼!”蕭槿晟雖然依舊是淡然的說道,但內心卻莫名的有種害怕,好像是害怕真的會有那麼一天。
郝若初收回目光,轉臉看著他。可以理解為,他這是在挽留或者不舍嘛!
“快起來收拾一下,朕在外麵等你。”蕭槿晟見她似乎是默認了,於是他又耐心的說道。話畢,便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