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置身於外界,他也替郝若初感到不甘心,甚至希望她殺回去複仇。但如果置身於朋友,或者默默守護她的人,他寧可就這樣看著她接受平平淡淡的生活,雖然有點艱辛,但他相信,一切都隻是暫時的。
郝若初隻是剛被送過來,所以這裏看守的格外嚴密。但是時間一長,便不會有人關注冷宮的日子,甚至會漸漸淡忘還有她這麼個人在這裏。
與其讓她帶著仇恨回去複仇,然後再重蹈覆轍,奮鬥再凶險的路上,還不知道最終的結果,倒不如讓她重新開始一份新的生活。
“我不會回去,但我會好好利用這個孩子。”郝若初黑眸微縮了一下,一道厲冷的目光從神色中劃過,此時的她,堪比冰穴中的冰峰,陰冷的讓人發直。
在後宮生活了這麼就,看透了後宮中的人心醜惡,如果她這個時候回去,保不準孩子能活幾天。以她現在的身份,回到宮裏也不過就是個低微的九品級別,給不了孩子一個有利的發展空間,所以她不如趁人不備,安安穩穩的把孩子生下來再做打算。
易呈墨聽到她不回去的答案,原本該是他最希望的答案,可是看著郝若初那張從未有過的臉龐,他竟有點莫名的害怕。
不完全是因為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寒意,深冷,而是隱約感覺到,她心裏還藏著更大的陰謀。
從今往後,郝若初的身孕全權交給了易呈墨調理,雖說不能時常照顧到她,但是他每次都會帶上充足的安胎藥,以及一些日常要服用的補藥。
因為一心想要保住這個孩子,郝若初也沒少遭罪。沒有麵臨一碗有一碗的苦藥,她都是咬牙喝下,從來沒有抱怨。
其實偷偷前來看她最勤快的人,並非是易呈墨,而是薛子沐。
郝若初一直有意瞞著薛子沐她懷孕的事,直到夏季的來臨,衣物單薄了下來,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來,所以才瞞不下去。
當薛子沐得知她懷孕的消息,對她是一頓大發雷霆,甚至在她的冷漠下,奪門而去。
郝若初相信薛子沐對她用的是真情,而且可以付出他的全部來守候她。他已經不止一次要帶她離開這裏,甚至宣誓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盡管每次都被她的冷漠拒絕,但她感覺得到他的真心。
至於易呈墨,那個從來沒有對她訴過情,說過愛,卻一直默默為她守護的男人。
一個她一直都心存愧疚的男人,除了滿滿的歉疚,她找不到更好的報答方式。她如今沒有資格談情,也沒有權利說愛,她隻想順利的生下孩子,然後慢慢的計劃一個新生活。
又是一個深秋,又是紅楓豔麗的季節。一片火紅的光景,仿佛昨日重現。
在深秋的夜晚,冷宮顯得異常的冷清,處處燈火明媚,唯獨冷宮裏一片漆黑。
“哇哇~~”
一陣嬰兒震耳的哭泣聲,無疑是這個寂靜的夜裏,最洪亮,最動人的旋律。
五年後——
“楓兒,幫娘親去摘點青菜來,娘親給你做好吃的哦。”這女子的聲音,依舊宛如天籟,親和柔婉中帶著幾分俏皮,甚是悅耳,動聽。
“娘親又給楓兒做什麼好吃的呢?”孩子稚嫩的音聲中帶著好奇,奶聲奶氣,更加的惹人憐愛。
“這是秘密哦,楓兒要聽娘的話,待會就知道了。”女子依舊寵溺中透著滿滿的疼愛之意。
“好!楓兒最聽話了。”孩子稚嫩的音聲,卻不失認真。
轉眼間,從屋裏一蹦一跳的跑出來一名約莫四五歲的小男孩。身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衣衫,挽著一個可愛的丸子頭,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如水,圓乎乎的小臉蛋,有點偏黃,一看便知是營養不足所致。
這裏正是五年前的冷宮,隻是不再像五年前那般荒涼,廢舊。在五年的修建中,這裏也算得上一個不錯的棲息地。
不大的院子裏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還種上了各種蔬果。
眼下正是人間四月,院子裏百花齊放,露草香甜,鳥蟲齊鳴,處處盡顯了勃勃生機。
透過敞開的窗戶,屋裏一抹高挑的身影,許是因為身姿高挑,背影顯得有點纖瘦,及腰的長發隨意的束在身後,一身素淨的白衣,舉手投足都盡顯溫柔優雅。
時隔五年,飛梭如水,又恍如隔世。郝若初身上那種與生俱在的氣質,始終依舊如初;一張美得傾國的臉龐,除了有點饑瘦,依舊是美得動人;在歲月的沉澱中,褪去了曾經那副單純和天真,又添了幾分女人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