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其實也是一位極為細心之人,他雖是一介武夫不假,卻有著平常男子的細膩之心。
他打散了被子幫簫天歌蓋好之後,並未馬上就離開,而是相當細心的又給她將被子掖好。
此處不比在皇宮之中,密不透風,又有那柔軟的床鋪,厚厚的被褥可以遮寒。他這軍營之中,雖也有燃燒著暖爐,但如今身處野外,營帳自然也並非是密不透風,而他這床亦是十分簡陋。
和皇宮那柔軟舒適,溫暖的大床比起來,實在是相差甚遠。
從前都說升平公主,恃寵而驕,極盡奢華,是個極為講究且冷漠之人。然,望著如今躺在他床上,便能呼呼大睡,毫不介意,更毫無公主架子的簫天歌,那種所謂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而就在剛才,她明明累得如此,隻想休息了,也明明可以讓他們來代勞的事情,卻要親力親為,自己動手,直到手術成功完結,她才拖著疲累的身體,到了他這裏休息。
那一瞬間,所謂的冷漠,隻怕也不攻自破了吧,她這麼多年,習慣了用這種清冷的態度待人,其實並非是她冷漠,而隻是她的一種為人處世的方式。
也許在那皇宮之中,處處埋伏危機,時刻提防被人算計的處所,每走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所以,那不過是她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而已。
隻是看著眼前熟睡的簫天歌,月影竟然會莫名的湧起這麼多的思緒,不由讓他一怔。
心中升騰起一些別樣的情愫來,莫名的有些緊張,同時也有些慌亂,似被人偷窺了心事一般,他有些狼狽的快速站了起來。
他不過是一個貼身護衛,不過是保護公主安全的隱衛而已,那些不能由他去想,也不該去想。
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時,本是睡熟的簫天歌猛然伸手將他一把抓住,月影心虛,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以為是簫天歌在裝睡,或者其實她早已經醒來。
而剛才,不過是她在裝睡,那麼他對著她看了這麼久,發了這麼久的呆,如今又是以這樣一種形式,那麼在她看來...
他不敢再往下想,一點點緩慢的將頭轉了過去,當他的雙眼看到簫天歌仍舊緊閉的雙眸時,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然,緊接著,簫天歌又是一聲大喊:
“不要走!”
月影剛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難道這公主一直是在耍他玩的?
他試探的喊了一句:“主子,是不是屬下將您吵醒了?”
等了半晌,睡在床上的簫天歌,雖仍舊抓著月影的手不放,一雙眼睛,卻沒有因此睜開。
月影不免更加納悶,不由又問了一句:
“主子,你醒了麼?”可得來的卻是簫天歌一臉安詳睡容,以及無聲的回答。月影在肯定簫天歌剛才是說夢話之後,終於將那顆提著的心放了下來,而同時也頗為有些無奈的勾了勾唇。
果然,還是個孩子啊...他沒有將簫天歌的手扯開,而是任由她緊緊的握著他的手掌,然後折回身來,在一旁的榻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