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輕輕將眼睛閉上,似乎也已經忍耐不住,隻有這樣,才能夠暫時的將滿腔的悲痛壓下,再次睜眼之時,眸中深邃黑沉。
“本宮允你!”
“奴才多謝主子成全!”魏國忠就勢又是重重磕了一頭。
“小祿子跟隨你身邊多年,你這最後一程,就由他伺候你上路吧!”言到此處,林笛不再停留,而是站了起來,直接轉身出了牢房。
那一襲白色的身影,突然間顯得那般的瘦削與孤獨,令人莫名的覺得心痛不已,誰人生來就想做那令萬人唾棄與不齒的壞人?
終究是因外界形式所逼,亦是由人心的貪念以及欲望最終所致,才得如此下場。
轉身的那一刹那,一滴滾燙的熱淚砸在他的手背上,手背立時似被滾燙的熱火給灼燒了一般刺痛不已。
魏國忠跪在地上,癡癡的望著林笛那一抹孤單的背影,顫抖著嘴唇,努力的說道:“奴才叩謝主子皇恩,恭送主子!”
一個時辰之後,天牢傳來消息,鳳霞宮掌事太監魏國忠因謀害皇上,傷及皇上龍體,在牢中畏罪自殺!
東宮中,此刻簫天歌悠閑的坐在桌邊喝著熱茶,聽著幽藍給彙報天牢的一舉一動。
喝完一口之後,將杯子放下之時,似不經意間問道:
“帝後親自去牢中為魏國忠擺了離別酒席?”其實這一幕她早就已經料到,如今也不過是隨口一問。
“回主子的話,確實如此,聽說不但如此,帝後還與魏公公同桌而食,帝後還為魏公公親自夾菜,兩人相談甚久,毫無主仆之分,倒更像是兩個深交多年的朋友!”
如此說來,林笛並非他麵上所表現那般冷酷無情,他亦是個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主。
簫天歌起身道:“去準備筆墨紙硯,本宮要親自為魏國忠這奴才寫一副挽聯!”
幽藍心思著這主子不是一向與那鳳霞宮的帝後水火不相容麼,為何此刻卻偏偏...
心中疑惑歸疑惑,卻不敢有半分的逾越,她是奴才自然是要謹記自己的身份,不敢越雷池半步。
不消片刻,便將筆墨紙硯給簫天歌準備妥當,放於桌案之上。
簫天歌沉思良久,幽藍一直在一旁磨墨伺候,片刻後她幽幽將眼睜開,嘴角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提筆就在白色宣紙上奮筆寫來:
‘正氣留千古,丹心照萬年!’這幅挽聯看似是在讚揚魏國忠的正氣傲骨,對林笛的拳拳之心,然,暗諷之意,卻毫不隱藏。
林笛如此聰慧之人,定會看得出簫天歌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區區字麵上的意思定然不會放於心上。
這一副挽聯,最終隻有八個字概括,那就是狼狽為奸,遺臭萬年。
寫好之後,簫天歌無不是頗為得意的將挽聯拿起來,在手中兀自端詳半晌,而後輕輕吹了一口,方交給一旁的幽藍。
“給本宮將此挽聯表好,待明日一早,本宮親自送往鳳霞宮,以表本宮對帝後的一片孝心!”
說罷在幽藍詫異的注視下,直接步出門外,此次若不是玄逸同意與她夫妻同演此出戲,事情也不會像今日這般順利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