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天歌將滿腔的憤懣壓下,明知都是簫天賞的計謀,卻不能在此時發火,因為此刻的憤怒,隻會讓簫天賞的氣焰越發囂張,更著了她的道。
“朕為何會出現在此,想必還不用要向靖康王你來彙報吧!”
她冷冽的眼神直直射向一旁的簫天賞,那王者的氣勢,讓簫天賞臉上的笑意頓時僵硬。
她不顧底下數百雙眼睛齊齊向她射來,徑直抓住一旁還未反應過來的白澤蘭,從容的轉身下樓。
雖然局麵已經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雖然剛才的那一幕,在外人看來,確實有些過分,然而,她已經不想與管了。
說到底,她如今還是一國之君,既然身份已經表明,就更加不用懼怕了。不知是誰,突然道了一句皇上萬歲,而後此起彼伏的叫喚聲便在廳中響起來。
原本愣在當場的眾人,也終於將自己的魂魄放回原位,在也不敢怠慢,統統跪倒在地上。見到如此情景,簫天賞不得不暗自咬牙,隨即跟著單膝著地。
從出生開始,民間就有流傳,六公主為人內斂,處事淡定臨危不亂,今日看來,確實如民間所說那般,被當場遇上這麼一檔子事情,又同時被自己那般信任的一個人從背後捅了一刀。
她也不過是在最初時,流露出一抹的憤怒,緊而就像個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毫無半點的慌亂。
剛走至門口的簫天歌陡然停住步伐,轉過身來,抬頭望向站在二樓樓梯口的簫天賞。
唇邊噙著一抹淡笑:“靖康,別以為天下就你一人聰明,別人都是笨蛋!”
說完這句話之後,與白澤蘭一起上了宮裏麵派來的馬車。
簫天賞從地上站了起來,眉頭突突跳動起來,簫天歌最後說的那一句話,一直在她耳邊回蕩。
她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在打花腔,或者是為了挽留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以及臉麵,還是她其實一早就知道,隻是將計就計的陪她上演這麼一出戲?
若眼前的敵人,是像老大簫天賜一樣的草包,心無城府,她倒是可以一眼看透她的內心世界,然而她所麵對的卻是有如深潭的簫天歌,任憑她如何努力,仍舊看不透她。
馬車上簫天歌一直垂眸靜默的坐在軟榻上,難得是白澤蘭很聽話的坐在一邊沒有鬧任何別扭。
他幾次張嘴本欲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說。看著她秀眉緊皺,那樣一副憂傷、傷神的表情,著實有些痛心難耐。
簫天歌垂眸執杯,看上去一副鎮定摸樣,水到唇邊時,卻不穩的灑下一滴,茶漬浸在她銀白色的衣襟上,尤為像淚痕。
終究還是將看了半晌的茶一口氣喝幹,再重重的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這時馬車外響起月影低沉的嗓音:“主子!”
簫天歌頭也未抬,懶懶的靠向車壁,隻道:“何事?”
“八百裏加急快信,來自漁陽!”
一聽來自漁陽,簫天歌陡然精神一怔,忙道:“拿進來!”
“是!”車簾被掀開,月影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隨即走到了簫天歌跟前,將手中的信件雙手奉上。簫天歌忙伸手接過,當麵將信件打開。
眼睛快速在信紙上一掃,原本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唇邊也溢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