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烊之後的“杯莫停”,裏外都逐漸地安靜了下來。
江柃羽與楊澈的目光對視,她的心頭有很多的想法,卻不知道會不會成功。但是如果什麼都不做,他們隻能是任由眼前的困境越演越烈,放手一試或許還有機會衝破牢籠。
“你知道我無法拒絕你任何的要求。”
楊澈輕歎了一聲,從他停下腳步與江柃羽對話算起,這已經是數不清第幾次歎息。他向她求婚被拒,明明知道不應該再說這樣逾矩的說話,但他凝看著她在冷風中被吹紅的臉,心底的觸動便像是決堤的潮水一樣湧上來。
他想像著她一個人冥思苦想的樣子。
從最開始吸引他的,就是她這種無論遇到多大的困境,都不會輕言放棄的態度。
她被人販子拐賣,失去了從前的全部記憶。
但是她在山林裏麵,與九武一起種蘑菇種木耳,她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從來就沒有自怨自艾也沒有放棄。她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身上像是有一輪的光彩,深深地吸引著身邊的男子,為她傾心為她癡迷。
“謝謝你還能夠相信我。”
江柃羽回避著楊澈漸漸變得炙熱的目光。
把她的躲避都看在眼裏,楊澈脫韁的思緒拉扯了回來,苦笑著搖頭道:“你替‘杯莫停’想方設法,說謝謝的應該是我才對,又何必如此的客氣?”
他的心慢慢的冷卻了下來。
她從頭到尾一直在向他道謝,除了“謝謝”之外,他們之間已經再沒有更多的說話。
江柃羽與楊澈在廊下分手,看著他走回自己住的院子,她才舉步往後廚走去。因為前廳之中已經沒有客人,所以後廚之中也安靜了下來,楊清凡以及老趙等人都不在,隻有九武一個人,坐在門前的石凳上麵埋著頭在剝栗子。
從樹上新鮮采摘下來的栗子,渾身都是毛刺像是刺蝟球一樣。
他要先用剪刀把刺球剪開,然後把第二層的硬殼剝掉,再撕掉一層肉色的果衣,才能夠得到淺淺的黃色的鮮嫩栗子。栗子還沒有長老,用來做栗子糖水或者是栗子燒雞,清甜糯香的滋味好吃到不可思議。
栗子樹就栽種在後廚的圍牆之下,據楊秀兒所說是她的父親親手種下的。
他們離開京城來到這個地方,三年多以來是這幾株栗子樹頭一回結果,楊秀兒早就躍躍欲試要把它們全部都吃下肚去。九武在閑餘時間把栗子采下來,大概也是遵照楊清凡的意思,要把它們剝好入菜。
聽到她的腳步聲走近,九武停下動作抬起了頭。
“我幫你吧。”
江柃羽看了他一眼,然後在對麵坐下來。
但凡有好吃的東西,都必須要經過種種辛苦才可以得到,鮑參翅肚需要上山下海冒著性命堪虞的危險采集,栗子好吃也是一樣,不付出一番耐心與時間,根本就得不到硬殼裏麵甜糯的滋味。
“娘子——”
九武目光猶豫地低喚了一聲。
江柃羽聽到了他開口卻沒有回應,隻顧低著頭去搗弄手中的栗子球。他帶著傷撇下她一個人走開,她雖然不跟他吵鬧但心裏不是沒有脾氣,他想要哄回她一定要花些心思才可以。
栗子球的毛刺被剝開,然後果肉被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