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田貴利按到暖床之上,江柃羽並沒有半分的睡意。
但是用柔軟的被子裹緊了身體,屋子裏麵的炭爐一直提供著暖意,她胡思亂想了一陣子,到最後還是沉沉地睡去。這一覺睡得很沉,她醒來的時候日影已經偏斜,一縷縷明亮的陽光從窗縫透了進來。
“田貴利,你給我滾開!”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猛然間卻被嚇了一跳。
田貴利闔著眼躺睡在她的身邊,一隻手還搭在了她的腰間。她終於明白為何自己會睡得如此的安穩和安心,早已經習慣了在睡覺的時候被九武抱住,他用厚實的胸膛替她驅走過許多個冬夜的寒意。
她是把這個小混蛋當作了熟悉的九武,所以才會在陌生的床上睡了這麼久。
“幹什麼啊?”
田貴利好夢被驚醒地睜開了眼,有一絲初醒後的空白和茫然。
“我什麼時候準你摟著我睡覺?”
江柃羽咬牙切齒地瞪視著她,“馬上把你的狗爪給我拿開,有多遠滾多遠!”
“我偏不。”
田貴利伸了一個嗬欠,一副欠揍的樣子挑釁地看著她。
“好,你不走我走!”
這個小混蛋是存心的不把她氣死不會罷休,江柃羽拍掉他的手爬了起來。幸好她睡下的時候,並不像往常脫得隻剩下貼身的單衣,否則春光都教這個無恥之徒悉數看去。
她攏緊了外衣跳下地,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你要去哪裏?”
田貴利手明眼快地把她撈住,一下子就把她的身子拽了回來。“你答應要陪在我的身邊,哪裏都不許去!”
“我上茅廁的自由總該有吧?”
江柃羽覺得再跟這個小混蛋相處下去,她的忍耐力一定會突飛猛進。田貴利施施然地鬆開了她的手,枕著自己的手臂重新躺回了睡床上麵。“在屏風後麵有溺壺,你完事了就叫我一聲。”
“你!”
他竟然讓她在屏風後麵如廁?
江柃羽氣得臉色都發青,她磨著牙道:“田貴利,我現在真的後悔答應你留下來。”
“上不上隨你。”
田貴利露齒一笑,明顯調笑她的樣子實在是,教江柃羽有把他扁成豬頭的衝動。
“我自己會找到茅廁。”
江柃羽不再與他糾纏,拉開房門大步闖了出去。
下人看守在廊下,看到她像是火藥桶一樣奔出來,立即就從廊凳上站了起來阻攔。
“姑娘請回吧。”
“告訴我茅廁在什麼地方?”
江柃羽瞪視著他,氣勢絕對不輸當日拎著柴刀上門,代九武出頭向田貴利的養父田長三索要工錢。
“少爺?”
下人被她駭了一跳,唯有求助地看向了在她身後跟出來的田貴利。
“帶她去吧。”
田貴利懶洋洋地伸了伸腰,“記得手腳麻利一點早去早回,我還等著你一起去釣魚的。”
“什麼?”
江柃羽難以相信地回過頭,“你說什麼?”
“釣魚啊。”
田貴利衝著她露出微笑,“在村子裏麵的時候,閑來無事我經常會一個人在溪邊釣魚。那時候我招惹了你,但你都不理不睬,害我隻能是一個人呆著。眼下你好不容易留下來,我終於可以一償心願。”
“神經病!”
如果眼刀可以殺人,江柃羽已經把這個小混蛋碎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