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杞柳壯著膽子向禦王開口道:“我家的郡主現在身在何處?”
她身為徐王府的侍女,但是卻伴主私逃,將近一年的時間裏麵都沒有回過王府。不管是哪一條罪狀,都足夠讓她死上一回,所以在這種情形之下她迫切地希望見到郡主,眼下唯一能夠護她周全的就隻有她。
“你一直沒有跟她在一起?”
禦王目光冷鷙地盯看著杞柳,“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失散了。”
“是怎樣失散的?”
禦王眼中的淩厲不減,“你是徐王府籍下的侍女,除非郡主允許你解除奴籍,否則終生不能離開。出事之後你不及時趕回京城報告郡主失蹤,還自己留在了外麵嫁人成婚,你的膽子真的好大!”
“不是的,真的不是這樣的。”
杞柳嚇得臉色發白,如果她此際能夠自己行動,一定是已經雙膝跪地向禦王開聲求饒。“我們的馬車掉下了山崖,我摔暈了過去醒來之時已經被人救起,但郡主卻不知所蹤。我有想過辦法要回京城,但是我的雙腿摔斷了身上一點值錢的東西也沒有,我真的不是存心不回來的!”
“你也沒有想過辦法找郡主?”
禦王仍然是怒氣難消,在楊澈所在的地方方圓二十裏之內,她距離江柃羽的路程實際上非常有限,如果她真心要找不會找不到人。
“王爺。”
杞柳的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掉,“劉大哥隻是個砍柴的樵夫,他救下了我這個負累,為了替我醫治雙腿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我們饑一頓飽一頓連飯也吃不飽,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尋找郡主。”
雖然是徐王府的侍女,但杞柳這輩子還沒有吃過這麼多的苦。
與郡主失散的這一年下來,她是嚐盡了人生百味。
從前在王府之中,隻要動一動嘴皮子就可以找人做到的事情,換作是無權無勢再加上無錢的窮人,卻是舉步都艱難。她能夠把一條性命保住,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眼下被禦王憤然地質問,她所有的辛酸都湧了上來,終於用掌心捂住了眼睛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地痛哭。
禦王蹙緊了眉尖盯看著杞柳。
她拚命地往下掉眼淚,哭得整張臉都是淚痕。這個侍女自小跟隨在郡主的身邊,就連性情也跟她如出一轍。
“郡主為什麼要帶著你離京?”
待到杞柳的眼淚止住,禦王才再度向她開口。
江柃羽是在楊澈的身邊找到,而杞柳也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禦王緩緩地攥緊了自己的手心,郡主離京的答案已經是如此明顯,但他還是自虐地要親耳聽到杞柳說出來。
“王爺——”
杞柳惶慌地看著禦王,他的眼神之中壓抑著怒意。她擅自滯留在外麵不回,可以有很多的理由說得過去。但是一旦禦王深究起,她跟隨郡主離京的原因,她隻怕要死上十回都不夠。
“說!”
“王爺饒命!”
杞柳搗頭如蒜,她真的是被嚇壞了。
“那個救你的樵夫是不是叫做劉阿成?他明知道你是徐王府的侍女,但仍然膽敢把你留下,你認為一旦法辦本王應該治他什麼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