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點影響對天道的損傷微乎其微,依舊無法掩蓋,他們的確對天道意識造成了一定衝擊的事實!
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後,天虛便迅速將他的發現以傳音之法告知所有還活著的大能們,原本情緒低迷的氛圍頓時再次活絡起來。
是了!他們這一次可是好幾百個人一同戰鬥,除了上古時期諸多大能者與天道抗爭為他們尋求一線生機時之外,再不可能會有第二次這樣浩大的場麵,恐怕天道都是第一次遇到此種情況,一百多位飛升大能接連不斷對天道進行衝擊,看似飛蛾撲火,可積累下來的成果足以令天道忌憚,否則根本沒必要控製一群修士用自爆的方式妨礙他們,豈不變相地說明,天道已經開始怕了!
氣勢重新恢複過來的結果,便是更多的人打起精神使出所有手段繼續悍然赴死,許多隻能在後方守著的修士們看著他們熟悉的,親近的長輩師尊師伯們毫無怨言地為了他們這些後人們死得連全屍都留不下來,心中便又痛又恨,恨自己的無能,不能為長輩們分擔,一同承受承載整個修真界乃至整個人族未來的重擔。
天衍宗一幹長老弟子們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他們自己宗門的長輩身上,唯一一個例外便是溫扈。
當修羅宗的那些正魔道老祖當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他便無法控製自己地死死盯住了那人。
容瀾。
看著他和其他幾個宗門的老祖一同衝向天道意識的金光,周身都被金光籠罩住,不論能堅持多久,最終都逃不過魂飛魄散,身死道消的結果,一雙眼睛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泛起了紅,眼底深處隱藏著的情緒似怒又似某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複雜。
他和容瀾之間早就沒有任何關係,除了血脈聯係,再無其他瓜葛,對方是死是活他並不關心,可真到了親眼看見容瀾的身形逐漸消散之時,溫扈卻依舊沒忍住深吸了一口氣。
臨消散之際,容瀾似有所察地轉過頭,和溫扈對上了視線。
溫扈渾身一僵,嘴唇抿得死緊,繃著臉和他對視,他似乎從容瀾那雙一直以來看起來都那麼無情的眼眸中看見了一閃而過的懷念和悵然,可再想仔細看卻好似什麼都沒有看到,隻在最後注意到容瀾唇角勾起了一抹極淺淡的弧度,便徹底消逝於世間。
和之前一百多位大能者一樣,僅僅容瀾一人的犧牲並未能在眾人心中驚起多大的水花,尤其對方還是來自身份相對正道比較特殊的正魔道,更是沒人會為他的隕落感傷。
溫扈作為他的親子,要說對容瀾之死有多麼感傷卻是顯得可笑也不可置信了,隻是,一隻手無意識地攥緊胸口,覺得裏麵空蕩蕩的,還有種窒息的感覺。
這種感覺稍縱即逝,但憑溫扈而今達到頂尖水平的精神係異能,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