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心碎聲音(1 / 2)

蕭天拒絕了值班員領路的盛情,隻是一個人取過高能電筒、捧著花束和值班員給他的一個小馬紮朝要去的那個地方慢慢走去。

常人在這種時候來到陰森森的墓地都免不了會害怕,但他並沒有覺得這裏有多恐怖。在他看來,活人才遠比死人更危險和恐怖。

他要掃的墓即使是在這座靜園也是屬於超豪華的陰宅。

約三十平的一個園弧形墓地,墓牌前方除了寬約2米的走道,其餘麵積都種滿了各色的花。墓牌兩旁還有兩株梅樹。他要讓這裏四季都開著不同的花,花香不斷一直陪著她。所以他專門花錢雇了墓園的專業園丁打理這裏。

但這裏種得最多的還是紅色的玫瑰和白色的百合。紅色的玫瑰是因為他和她的愛情。百合是她生前最喜歡的花,也是她離開那日圍繞著她的花,因為那本是他和她“百年好合”的美好開始。隻是這時已是嚴冬九天,花早已凋落成泥,已不再是“夜深香滿屋,疑是酒醒時”的盛景妙時。

將電筒對著墓牌放在地上,蕭天彎腰將一束從花店買來的潔白鮮嫩的百合擺放在墓牌前。

伸手輕撫墓牌,一張美麗微笑的少女臉龐出現在電筒的光源之內。手輕撫著那張臉龐好一會兒後他才轉身在馬紮上坐下,靜靜地看著墓牌上那張對著他微笑的臉。

采月今天在從醫院旁的家去海邊別墅的車上還曾經提過想和他一起來看看她,但被蕭天搪塞過去了。他怎麼能讓她看到她,看到這張與她酷似的親姐姐的臉?

他隻想讓過往一切的傷痛都隨歲月遠去。他也知道終有一天他要將一切告訴采月,但隻是不是現在。他在心理上還沒有做好準備,他和采月的感情始終存在陰影,他不敢,他沒有把握。

明年吧,等明年這時媽媽身體好了,她或許也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成為了他的妻子,那時再讓她知道吧。

“宛雲,我又來看你了!你會不會怪我這麼長時間才來看你?會不會怪我身邊有了別的女人?”他輕聲地對她說著話。

下午出門時就計劃好了要來這裏陪陪她,所以蕭天隨身帶了雪茄盒。

解開外套,用衣服擋住寒風,蕭天點燃了雪茄,坐在小馬紮上陪著早已逝去的曾經的心愛的女人!

“她是你的妹妹,如果你可以看到她,你一定會喜歡她。如果你可以看到她,還有媽媽,那該有多好!”蕭天的聲音微微哽咽了。

他依舊無法釋懷,依舊無法忘卻。

愛人悲慘的身世、還有悲慘的離去!

深夜的墓園毫無人聲,隻有不知名的小生物在黑暗中不時地啼叫一兩聲,還有蕭天的悲聲在呼嘯的寒風中嗚咽難舒。

三支雪茄在寒風中先後一點一點地燃盡,手電筒的燈早就因為電能不足而黑滅。因為低溫靜坐,蕭天全身麻木幾乎沒有了一點知覺。

揉了好一會兒四肢,慢慢活動開身體,四肢從麻木恢複了感覺,如上萬隻螞蟻在鑽一般地痛。過了一會兒蕭天才邁步再次走到墓牌前。用凍得發僵的手將照片上的薄冰除去,輕輕撫著那張笑臉。

“宛雲,我該走了!下次再來或許我會帶著采月一起來看你!你在天有靈,會祝福我們吧?你一定會,你和她一樣,都是那麼善良!梅花又開了,你睡在梅香裏可會開心?”

抬起頭,寒風中幾片花瓣飄落,落於墓牌上,蕭天用手輕輕拂去,慢慢轉身離開。

邁著依舊有些發僵的腿沿著墓園台階而下,回到車裏時四肢依舊是麻的,這樣的狀態開車很難保不會出危險。打開車裏的暖氣,蕭天再次點燃了一支雪茄。

往年他都是白天來這裏看林宛雲,來後會親自打理一下那些花草,然後坐在她的墓前陪她。今年因為先是陪采月後又去看歐陽晴,他隻能夜晚才來到這裏。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前兩天又剛下了一場雪,所以這個夜晚格外的冷。

打開車裏的頂燈看了一眼腕表,已經是夜裏三點多了。這裏是本市的西郊,海邊別墅區是本市的東郊,本市的地形如一條東西走向的腰帶,以現在積雪結冰的路麵情況從西到東至少也要一個半小時。即便現在就出發,到了別墅也得五點了。

采月一直抱著膝坐在床上發著呆,燈未開,將自己隱沒在黑暗中。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隻覺得四肢都倦了,就躺下了。躺下不久就聽到了敲門聲。她想應該是李姐。打開門果然是。

“采月小姐,你餓不餓,我把飯菜給你熱熱你吃了也能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