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從小身體不好,常往醫院跑,長大後稍好了些,媽媽又病重,還是常往醫院跑。以至於她聞到醫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就心裏厭惡。
他見她心情實在不好,沒有再多說什麼,反正他多觀察一下一樣可以知道。再有幾天就是她的生理期,如果到時她沒有動靜,那他就會堅持帶她去醫院。
周一,采月回到裘瑞國際亞太區總裁高秘的角色中。
一周的開始,工作很忙,她和裘岩幾乎都沒有空閑的一分鍾。中午,裘岩推掉了幾個應酬,和她一起在員工餐廳用餐。
“你臉色不太好。”他低著頭用刀剃掉了炸帶魚身上的骨頭。
“昨天有些受涼了。這是常有的事,習慣了,年年都這樣。倒是你,病好些了嗎?”
共事兩年多,她身體弱他一早就知道了。而且雖然與她這副弱弱的身軀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她內心的強悍,但越是這樣,他越是忍不住就想要心疼她,想要保護她。
“常病就表示可以不上心了嗎?”他看向她的眼裏明顯是心疼的責備。
她微微清了一下嗓子,這是她掩飾自己不自然時的小習慣,看來那天夜裏與他發生的事並非沒有一點後遺症的。
見她如此的神情,裘岩還是接起之前她的問話,低聲回道:“今早起來量了一下體溫,還有些低燒。”
她想伸手摸一下他的額頭試試他的體溫,卻忍住了,隻是問道:“還在吃藥嗎?”
“你不是說是藥三分毒嗎?沒吃,按你說的多喝水多休息。看來你說得對,我這不是就快好了嗎?”他衝她笑了笑,想緩解一下兩人間這種微微有些壓沉的氣氛。
她一點不覺得他生病這件事好笑,她依舊記得那天見他一個人發著高燒,無力地靠在蕭天別墅客廳沙發上時,她心裏那一瞬間的心痛和顫粟。
“你不怎麼生病的?這回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發起高燒來?”
他想起了那夜與翁玉的事,微微地皺了皺眉,“我又不是神仙,哪有不生病的?”
見他不願多說她沒再追問。
這時翁玉一個人端著餐盤,坐在了另一個角落裏。她是公關部經理,平時很多時間都是在外應酬,在公司時,也大多數時間與本部門或其它部門的同事一起吃飯。像今天這樣一個人用餐的時候很少見。
“翁玉姐!過來一起吧!”采月看見翁玉隻有一個人,就主動招呼翁玉過來和他們一起。
翁玉今天本不想來餐廳吃飯,但終究還是來了。猶豫之間就比平時晚了許多,部門的同事也都吃完了,所以她就一個人來了。她很不想過來湊這個熱鬧,但采月的主動邀請讓她找不到拒絕的托辭,隻好端著餐盤走了過來。
“裘總!”和裘岩打了個招呼翁玉就挨著采月坐在了裘岩的對麵。
裘岩微微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翁玉姐,你父親看起來真是一位很和善的老人。我覺得我和他很有幾分親近呢?”
“是嗎?我父親的確是個看起來很平和的人。隻是他的情緒都壓在了心裏,所以他心髒不是太好。”
翁玉笑得有些不自然,發生了上個周末和裘岩在酒店那樣的事,她做不到可以像以前一樣自然地單獨麵對裘岩和采月中的任何一個人。
對裘岩那夜絕情地拋下她,她心裏並無恨意,卻隻有越發地愛他。她一直放不下,但以前未曾道破,兩人還可以都裝做沒事一般。可是有了那晚的事,她再也做不到像以前一樣,強自鎮定地麵對裘岩了。
對采月,在心裏她是極其羨慕和嫉妒,甚至到了有些恨的地步。但她又並非那種狹隘狠毒到因為羨慕嫉妒恨,就真的可以一再做出害人之事的女人。因為曾經她與程怡的合謀,在心裏,她對采月的感情一直是複雜的,既有羨慕嫉妒恨,又有慚愧和報歉。
“情緒壓得太多,人的身體的確是容易出問題的。”采月點了點頭,頗有感觸地說道。
“也算是亡羊補牢吧,自從大前年做了搭橋手術,父親自己也意識到了一些問題了,要比以前注意得多了。”翁玉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裘岩自從翁玉過來一直沒開口說話。
翁玉快速地吃了幾口,實在吃不下去,就想離開。她端起餐盤站起來,剛要開口說離開,因為緊張手一軟,餐盤傾斜了,盤中的湯汁灑到了采月衣服上。她受驚一樣地放下了餐盤,連忙拿起手邊的餐巾紙去吸那些湯汁。
“采月,對不起,我總是這樣毛毛躁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