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岩知道采月是因為什麼而選擇了隱忍和讓步,但這並不表示他也要隱忍和讓步。在這樣一個時候,誰敢再在采月的心口捅刀子,不管是誰,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反擊,哪怕這個人是個女人。
“楚總,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傷蕭天的人也想傷采月。采月的母親在蕭天受傷的當天過世,采月因為悲傷過度,她腹中的孩子在她母親剛剛離開不久也流產了。
她現在的傷痛不是你可以想像的。你看到的冷靜和理智是她的心經過了無數次火裏油裏的煎熬才有的結果,是因為蕭天將雲天交到她手中,她不得不承擔起這份沉重的責任而不得不如此選擇的結果。
所以不要再當著我的麵指責她!不然,我會忽略掉你還是個女人!”
說完這些話裘岩才走到采月身邊,瞬間換掉了冰冷的語氣,柔聲地道:“走吧,我們一起去吃飯。”然後兩人並肩一起離開了。
楚明珠聽完裘岩的話呆立在當地,她完全不知道這些情況,隻知道蕭天出事是因為救采月和他的助理,而他一出事采月就按照蕭天之前剛剛立下不久的遺囑要接手蕭天名下所有財產,包括雲天蕭事長之職。
這讓她和雲天那些董事一樣,立刻就認為蕭天這件事肯定是采月有預謀的。
但楚明珠也隻是愣了一下子,她對裘岩的話並不全信,因為在她心目中,采月與裘岩的關係一直就是不清不楚的。
她曾在清泉別苑親眼見到兩人擁吻,在耳中所聽傳言又都是采月是裘岩的女人。所以她一直認為采月根本不配得到蕭天如此深摯而專一的愛。
她的確有些累了,她在那兩個男人坐的坐位旁的一個空坐椅上坐了下來。
“你們是蕭天的人,還是周采月的人?或是裘岩的人?”楚明珠這話是對那守著蕭天的兩個男人問的。
那兩個男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話。
楚明珠覺得自己的麵子一下子就有些下不來了,想要發作又覺得未免有些失了自己的身份,隻好做罷了。
離探視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一下飛機連酒店都沒去行李都沒放就直接往醫院匆匆而來的她,這會兒又累又困,可是她卻並不想離開這裏,因為蕭天就在這裏。
雖然他現在眼不能睜,口不能言,但即使就是這麼隔著玻璃窗守著他,也讓她覺得比自己孤單一個人躺在酒店舒服的大床上要滿足。
楚明珠坐著休息了一會兒就站起來走到走廊的盡頭,然後從包中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她要查一查采月母親過世和孩子流產的事。
結束這個電話,她又接連撥了另兩個電話,問明一些情況後才又重新走回到坐椅邊坐下。
采月和裘岩一起走出了醫院,又一起上了裘岩的車。
才一上車,采月就整個人無力地靠在了副駕駛位的坐椅上,眼睛也緩緩地閉上了。
裘岩靜靜地看著她,沒有立即發動車子。
雖然閉著眼睛,但她還是感受到了裘岩灼熱的目光,她睜開了眼。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裘岩將目光稍微移開些,緩緩說道:“采月,我發現我並不如自己認為的那麼了解你。你比我以前想像的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你身上的能量遠遠超過一般人。”
采月聽了裘岩的話不僅沒有一點驚喜和自豪的表現,反而是自嘲般地一笑。
“你是因為我敢對楚明珠如此強硬才這麼看我的嗎?那是因為我把她當成了情敵。這兩天我覺得自己幾乎就要死掉了一般。我真的好想找一個遠離人群的深洞躲起來,我還想再來一次車禍,忘掉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采月說著這些話,嘴角有些抽搐,眼眶也明顯發紅了。
裘岩心疼地望著她:“不是這樣的,采月。你要知道你現在需要麵對的事隨便換作哪個人來都不是可以輕易承受得住的。可是你用這麼短的時間卻調整了過來,而且每件事你都處理得恰到好處。你真的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
采月卻隻是使勁地搖著頭。
“我不是什麼不平凡的女人。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自己不要麵對這一切。如果可以逃避,我一定會躲得遠遠的。”
“不,你可以選擇不要麵對,你可以選擇逃避躲開這一切。隻要你選擇和我在一起,你現在要麵對的這一切就都不需要你來承受。可是你沒有!你始終堅定地選擇與蕭天在一起,堅定地選擇和他在一起要麵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