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越如夢躺在蕭天堅實的懷抱中,隻覺得自己有種隨時就要虛脫的感覺。
這時,蕭天已看到了迎麵正朝他們這裏飛奔過來的公館侍從和護館侍衛,還有一名侍女更是滿臉擔憂和驚慌地和在人群中,朝這裏飛奔而來。
蕭天認得那侍女,那侍女正是平時跟在越如夢身邊的。越如夢應該是因為要和他私下交談,所以才讓這侍女守在遠一些的地方了。聽到槍聲,擔心主人,這才飛奔而來。
各個方向飛奔而至的人,見到蕭天懷中正流著血的越如夢,都顧不上問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約而同地問了相同的話。
“夫人怎樣了?”
蕭天也顧不得他們聽不聽得懂中國話,大聲吼了一句:“快叫醫生!”
越如夢身邊那侍女是聽得懂中國話的,立刻朝一名侍從大聲喊了一句,蕭天猜,她是在用C國話吩咐那人快去叫醫生。
一大幫子人還未到主樓,迎麵就見楊玄滿臉焦慮之色地快步朝這邊衝了過來。他一到蕭天的麵前,就顫著聲地發了問。
“如夢怎樣了?”
見到楊玄如此的驚慌和擔憂之色,蕭天願意相信,這件事是和楊玄無關的。
“她受傷了!要盡快醫治!”
公館內部就隨時有自己的醫生待命。考慮到現在正是特殊時期,越如夢的傷情也算不上很嚴重,尤其是傷口還一直在流血,需要盡快處理,公館自己的醫生又正好是擅長這種刀槍外傷的,所以,楊玄沒有另叫別的醫生。
後花園裏,那名侍從的屍體已搬離,管家格朗也按著蕭天的意思,交由袁鐵審問了。畢竟,蕭天是被他帶至後花園才遭遇槍擊的。
楊玄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抵擋,就把格朗交給了他的人來審問,這讓蕭天更多地相信了楊玄在這件事上的清白。
因為這意外,蕭天臨時決定,再稍微逗留多一點時間。
一來,這件事他必須查清楚。雖然幕後指使之人已是昭然若揭,但證據他必須握在手裏。
二來,越如夢雖然受傷不重,但這個時候,蕭天好不容易才強壓下來的愛火,因為她為他的又一次受傷,再度無法自控地猛烈燃燒了。
在槍響的那千鈞一發的時刻,一個人若非愛另一個人到了某個地步,是不可能會毫不猶豫就推開自己麵前的人,而將自己的身體完全暴露於槍口之下的。
蕭天更不相信,在那種危急的情況下,越如夢僅僅是因為擔心楊玄和金花會被嫁禍,才命令他不要顧她的安危而直接朝她開槍的。她應該是更擔心他的安危,擔心周圍還有別的埋伏,所以才要他盡快解決眼前的危機。
一切緊要的事都安排了專人去處理後,蕭天回到了越如夢休息的房間。
越如夢的傷口已包紮好,人已經睡了。但他還是守在了越如夢的床邊。
雖然這麼做很不合規矩和禮儀,但他現在壓根不想再去管那些什麼破規矩爛禮儀了。
好在,楊玄也沒有對此表現出多大的不滿來。不管怎麼說,越如夢是因為救蕭天才受傷的嘛。
所以,兩個男人都坐在了床邊。
包紮好傷口後,越如夢的臉上換了另一副藍金色的麵具,所以,蕭天直到現在,依舊沒能看到她麵具後的整張臉。
但現在,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的聲音、她近乎完美的身體線條,尤其是她種種的眼神和行為,已經不需要他真正看到她的臉和她胸口處的那枚紅色朱砂紋,才能確認她究竟是誰了。
人的臉可以易容,肩上的咬痕也可能是巧合,朱砂紋更可以做假,但人在緊急情況下的下意識言行,卻是很難真的騙人的。
她若隻是越如夢,在剛剛的緊急情況下,她應該叫他“蕭將軍”,而不是“蕭天”!若第一聲還是意外口誤,那第二聲就隻能是出於自然和關心則亂了。
看著床上安靜而眠的越如夢,蕭天在心裏大聲地呐喊著:“你究竟心裏藏了些什麼?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地對我?”
他以為她經曆過死難了,所以終於放下了對他的癡愛,所以終於和別的男人組成了家庭了。可是,她剛剛在生死一瞬間不顧自己安危地推開他,讓他知道,她根本就從未放下過她對他的愛。
自她跳下落楓橋,已四年多快五年了。她一直思念著他,可是為什麼,她為什麼寧願陪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寧願讓自己過著這種連睡覺都要將臉隱於麵具之下的生活,也不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