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兩人現在不是正躺在水中,蕭天真的懷疑,他現在會不會被這把如岩漿般熾熱燃燒的烈火,給活活地燒死。
這樣的愛撫與糾纏,用任何文字來形容都顯得蒼白而無力。兩人唯一的顧忌就是,動靜千萬不要太大,以免驚到旁人。
在極度的疲倦與興奮中,在無法自控的顫抖和長吟中,采月昏了過去。
蕭天像以往兩人顛峰歡愛後一樣,緊緊地抱著她。隻是這一次,他不知道采月這一睡過去,是真的隻是暫時地睡過去,還是一睡就不會再醒了。
在回國的飛機上,采月就曾經很鄭重地告訴過他,她不想再做任何的檢查和治療了。如果哪一天她突然就昏迷了過去,不要帶她去醫院,更不要試圖給她手術。她寧願就這麼倒在他的懷中美美地離開,也不要被一堆冰冷的機器包圍著,在受完各式各樣的折磨後,再像個怪物一樣地離開。
從知道她的傷情後,還是決定丟下一切接她回到自己的身邊的那一刻起,蕭天就告訴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裏,她想怎樣就怎樣,他將尊重她一切的決定、一切的想法,不管對還是錯、不管合理不合理。
蕭天安靜地抱著她,用被子將她裹得密不透風,因為,他家的傻丫頭好怕冷!
他等待著她能慢慢醒來,然後再次用她那雙明亮又靈動的眼魅惑他、氣惱地瞪他,嘴角帶笑地挑逗他、和他天南地北地聊。她想聊什麼,他都陪她聊。
他等待著她能夠再次醒來,然後安靜地望著他、安靜地抱著他、安靜地什麼也不做,隻是讓他感受到她就在他的身邊就好!
可她就那麼一直地睡著、睡著。
他守著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再醒來。就像他曾經也這樣地睡著、睡著,她守著他、也幫他守著他的雲天,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醒來,會哪一天才醒來一樣。
蕭天就那麼安靜地抱著他心愛的女人,一直安靜地抱著,也不管自己的手累了、酸了、麻木了。
第二天,明豔豔的太陽依舊升起,依舊不吝熱力地照耀著大地,照耀著一切快樂的、苦惱的、哀痛的人。不管平凡的人,還是偉大的人,這陽光都平等地灑下。
裘岩打算今天晚些去公司,但他和往常一樣,早早地就起了床,晨煉完洗了個澡,打開電視一邊看著早間新聞,一邊等著蕭天和采月下樓。薛勇也坐在一旁,隨手翻著他最喜歡的一本軍事雜誌。楚明珠則依舊在樓上的臥室守著心藍。
家傭林姐早就做好了早餐。早間新聞已播完,蕭天和采月卻一個也沒下樓。
裘岩想,兩人久別重逢,想多粘一會兒,這也是人之常情,就沒在意。
又半小時後,楚明珠抱著心藍下了樓。
兩人都不想打擾蕭天和采月,於是他們自己先用了早餐。
早餐吃完,蕭天和采月依舊沒有下樓。
裘岩這時才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了。他與蕭天和采月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了,這樣的情況很不尋常。於是,他上了樓。
連續地敲了幾聲門,裏麵一直沒有動靜。他又叫了蕭天和采月的名字,還是沒有動靜。
裘岩不再顧忌,扭開了房門的鎖。
客臥內,蕭天正背靠著床頭,胳膊緊緊地抱著采月,臉緊貼著她的臉。而采月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甚至嘴唇也是蒼白得毫無血色。
裘岩的腦中猛地掠過了一個閃念,然後,他隻覺得心猛地一沉,如墜深淵!他甚至雙腿差點一軟,就地坐倒。一向淡然沉穩的他,此刻卻連開口叫一聲蕭天名字的膽氣都沒有了。他隻是呆立在原地,驚慌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他用了足有近半分鍾的時間,費力地定了定神,這才鼓足了勇氣,斷斷續續而又怯怯地問道:“采月…采月她…怎麼了?”
蕭天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緩緩地睜開了眼,小聲地道:“她睡著了!”
裘岩想走到床前好好地看看采月,可是他覺得腿好沉重,有些挪不動步。但他還是一步一步,邁著沉重而艱難無比的步伐,走了過去。
“采月……她還好嗎?”
蕭天再次輕輕閉上了眼,小聲地道:“她很好!我在等她醒來!”
裘岩猶豫著猶豫著,還是將手慢慢地探向了采月的鼻唇之間,雖然微弱但依舊可以感受到她的鼻息,這讓裘岩立刻大鬆了一口氣。
“蕭天,你嚇死我了!”
蕭天依舊閉著眼,不說話。
裘岩小心地觀察著蕭天的神色,猶豫著道:“要不要送采月去醫院?”
蕭天搖了搖頭:“采月和我說過,她不想再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