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心裏很想笑。看起來,趙若飛和他幹爹一樣,是個占有欲超強的人。平時提到段曉芸時他還裝作沒什麼的樣子,可人家一和別的男生接近,他就受不了了。
不過,采月心裏想笑,臉上卻是和趙若飛一樣,一臉的氣憤。
“對呀,她怎麼可以和別的男孩子一起去公園玩呢?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必須讓她好好地向你道歉,保證絕不可以有下一次!不然,就和她斷交!”
趙若飛立刻就收起了臉上的怒氣。
“不怪她,她心裏是不願意的。是那個劉海太可惡了。他居然騙段曉芸,說我在公園等她。其實我那會兒是在學校的操場踢球。”
采月也立刻收起了怒容:“原來是這樣!所以,她是想和你去公園的?”
趙若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很幸福的笑容,很認真地點了一下頭:“是呀,我就知道,她是不會答應和別的男生去外麵玩的。”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要那麼生氣呢?”
趙若飛的臉上又有了一點怒容:“她怎麼會那麼笨?別人一騙她,她就跟著去了。要是有壞人盯上了她,要騙她,那她怎麼辦?笨死了!”
采月依舊順著他的話來:“就是,太笨了!那我們不要和她做朋友了。”
趙若飛像個大人一樣地很嚴肅地歎了口氣。
“唉,雖然她真的是很笨,可是,她還是有很多優點的。”然後,他就開始一條一條地說起段曉芸的優點來。
采月實在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段曉芸笨沒關係呀,我們家若飛這麼聰明,你可以幫助她也變聰明來,不是嗎?”
趙若飛學著蕭天平常思考時手撫著下巴的樣子,點了點頭:“嗯,是得幫她變得聰明點。不然,下回又被別人騙,那就糟了。”
采月剛想繼續安撫他幾句,卻突然眼前一發黑,就往沙發背倒去,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趙若飛嚇得大叫一聲,立刻拿起了電話,打給蕭天。
采月這一次的昏迷讓蕭天無比的焦慮。他既擔心孩子的安危,又害怕孩子的存在會加重采月本已難負重荷的身體。可是,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在乎的一大一小獨自承受一切未知的危險,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采月臉色慘白地躺在病床上,鼻中是氧氣管,營養液正一滴一滴地通過靜脈注入她的身體中。
醫生麵對這種罕見的情況,也隻能表示盡力而為,盡量延長母親的生命,以保證孩子可以發育到足月生產。
在極度的焦慮、擔憂和恐懼中,整整六天的時間,蕭天幾乎未能連續幾小時地合過眼。不論程叔、程夫人和其他人怎麼勸,他就是不肯離開病床前一步。
第七天,采月終於醒了過來。
她醒來時,蕭天幾乎像個孩子一樣地將臉埋在她的手掌中,哭了。
采月醒來後,在醫院又呆了七天才平安地回到了家中。
從確認懷孕起,每隔一個月,采月都要和蕭天去影樓拍照留念,將她懷孕的過程留下來。不僅如此,她幾乎每天都隨時拿著相機或手機玩自拍,也給蕭天和趙若飛拍。
這是她的幸福之家,她隻要活著一天,就會用心地經營一天。
孩子在腹中一天一天地成長著,采月夜裏已不能好好休息,每晚都要起夜。白天的行動也越來越不方便。
雖然不久前剛昏迷過一次,但隨著孕晚期的來到,她身體的負擔還在迅速地不斷加重,她越來越擔心自己會因為身體的超負荷而再次地陷入昏迷。
於是,她囑咐蕭天,萬一她再次昏迷無法再順利醒來,如果寶寶在她身體中可能會有危險的話,讓他不要顧慮太多,一定要優先保證孩子可以順利降生。
隻要她一提這個話題,蕭天就四個字:“我不要聽!”
於是,她就不會再說什麼,就隻是安靜地抱著他。
孕35周時,采月再次昏迷。這一次的情況比以前都要嚴重,她的各項生命體征都比上一次昏迷要差了許多。
蕭天再一次開始病床前煎熬無比的堅守與等待。
采月昏迷的日子裏,趙若飛在完成功課後,也會到醫院來,陪著幹爹一起守在幹媽的身邊。
眼見蕭天吃不下飯,他就跟著一起不吃。蕭天睡不著,他也跟著不睡。他不想幹爹像幹媽上次昏迷一樣,因為擔憂和焦慮,讓自己整個人憔悴得都脫了形。
趙若飛的堅持和懂事,讓蕭天覺得肩上責任沉重的同時,也逼得他不得不壓下悲傷與焦慮,保持基本的飲食與休息。
因為,他絕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