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失效的媚藥(1 / 2)

馬車在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麵前停下,黑牆碧瓦,沒有牌匾,門前的青石板台階上長著綠色的青苔,清寒幽寂。推開那厚重的門,馥鬱的香氣襲來,深的淺的,紅的粉的,滿園子的山茶花,落紅滿地,踩上去無半點聲息。

穿過前院,巨大的假山後水汽氤氳,一縷細流從假山上緩緩流下,注入池中。熱氣渺渺,赫然是一處溫泉。池水邊十來個姿容豔絕的少女在嬉戲,她們或坐或臥,或是把那玉足伸入池中,晃蕩著,帶起串串水花。秋末的天氣已是寒冷,她們卻仍身著細紗,那玲瓏的身段在五彩的輕紗下若隱若現。供仙女們洗浴的瑤池也不過如此吧?

那些女子們嬌笑著招呼“爺回來了。”眼睛卻都盯向了被楚蘭若身邊小娃娃身上。這個娃娃七八歲光景,頸上是一串玫瑰七寶瓔珞,那隻被楚蘭若牽著的小手上赫然是紫金碧璽鐲子,歪歪地梳了兩個包包頭,幾縷小絨發俏皮地滑落,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四處打量。見眾人看她,也不怕生,歪著頭,衝她們甜甜地笑。

一陣清脆“叮當”聲,一個紅衣女子從花叢後轉出,雲鬢隨意挽起,頭發還帶著明顯的濕意,鎖骨上沾著幾朵花瓣,更襯得那膚若凝脂。她赤著雪白的雙足就這樣一路跑過來,那叮當聲正是用紅繩係在腳腕上的小金鈴。

薔薇目瞪口呆地瞧著她勾住楚蘭若的脖子,又哭又笑地撒嬌:“爺,你可算是回來了。”

少女們的目光又嫉又妒,有人還暗地裏啐了兩口,可那紅衣女子卻作未見:“爺,我不管,你一定要先陪陪花娘。”在這寄園裏,也隻有花娘能夠如此放肆了,不過誰讓她是楚蘭若最寵的人呢?

“爺,這次又是在哪裏樂不思蜀了?花娘妹妹都快成望夫石了。”不遠處傳來一聲輕笑,說話的是一個淡綠衣裳的女子,薄施粉黛,身上也未有什麼華麗的首飾,可就是那種溫婉端莊的氣息使人覺得很是舒服。待她走近了,薔薇更是覺得有一種熟悉的親切。

花娘的手指仍然是勾著楚蘭若的衣袖,嬌笑:“蕊娘姐姐就不想爺?”

蕊娘笑笑不答,似是才看到一旁的薔薇,笑道:“好可愛的孩子,爺,這是誰家的孩子能讓你有這麼大的玩性帶了回來?”

花娘一聽,轉頭看向薔薇:“呀,這小孩真可愛,真想讓人捏一捏。”言罷真的放下楚蘭若跑到薔薇跟前,蹲下身,用那塗著大紅丹蔻指甲的手指捏捏薔薇的小臉。不疼,可薔薇對這個妖媚的女人沒什麼好感,不好別開頭,隻好仰起小臉天真地問:“你們是姐妹嗎?怎麼一個叫花娘,一個叫蕊娘?”

聲音如出穀的黃鶯,說不出的清脆甜軟,話音未落,薔薇便收到了一大串又羨又妒的目光,薔薇不解,隻抬頭疑惑地望楚蘭若。

花娘掩嘴輕笑,蕊娘也笑著道:“這孩子不光長得好,這管聲音更好,我們不是姐妹,卻勝似親姐妹。”

薔薇有些迷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花娘看了看蕊娘,又看了看薔薇,撲哧一聲笑道:“姐姐,你這是誇這孩子還是誇你自己?你瞧瞧,這孩子活脫脫就是姐姐小時候的樣子,若不是姐姐生不出這麼大個女兒來,我還真以為你們是母女呢!”

蕊娘亦是驚呼一聲,掩口笑道:“妹妹這麼一說,倒真有幾分像。這孩子卻是比我小時候漂亮多了,長大了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傾城姿色呢。”

因了蕊娘這句話,其他女子又紛紛向薔薇看來。薔薇卻被蕊娘引走了目光,仔細地抬眼看了看她,才發現兩人眉眼之間確實是有幾分相似之處,更確切地說,蕊娘長得有幾分像她的娘——綠衣。薔薇不由得抬眼看了看楚蘭若。

楚蘭若懶洋洋道:“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也值得你們這麼恭維。花娘,以後薔薇就跟著你,養著玩吧!”

什麼叫做養著玩?她又不是小貓小狗,何況她更願意跟著蕊娘,一抬眼正好看到蕊娘安撫的眼神:“正想撿個便宜女兒呢!不料被妹妹搶了先,薔薇,以後常到我那邊玩。”

寄人籬下,她再不情願也隻好作罷。

跟花娘回院,她的第一句話就是:“薔薇,住在這裏要處處小心,出了什麼事情,我也護不住你。”

薔薇乖乖點頭,更是把花娘當成了披著美女皮的母夜叉一般的人物,幾天下來,花娘卻是待她極好的,竟真是把她當成女兒一般地養了,吃穿用度樣樣不缺。她也就慢慢放下了那分拘謹,隻是賣乖討好自然是少不了的。

園子裏除了花娘和蕊娘是楚蘭若的侍妾外,其他女孩子都是寫意樓的人。那是荀陽城中最大的煙花場所,有資質的苗子就被送到小園中訓練。她們平日裏除了學習琴棋書畫,音律歌舞,儀態姿容更是不可缺少,根據每個人的專長,還會請專門的媽媽專門教導,出去之後就是獨當一麵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