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2 / 2)

從這裏到小園是便是馬車都要小半個時辰,拾宴也是嬌生慣養的,僅靠著一雙腿,即便能走回去也怕是要吃盡苦頭。何況她現在身無分文,又是披頭散發的打著赤腳,薔薇雖不曾真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卻也是狠狠地給了她一個教訓。

“喲,從這裏走過去可是要一兩個時辰呢,小娘子,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去?”兩個混混雖然手上占盡了便宜,卻也因為薔薇的吩咐不敢真的對她怎麼樣。

“她究竟給了你們什麼好處?”

“也沒什麼,就是你身上的細軟首飾。”個子稍矮的混混眯著小眼睛瞅著她身上的綢衣,一臉惋惜。

“是你做的吧?”剛從南楚國回來的楚蘭若的臉上不見風塵之色,手裏捏著一顆冰鎮荔枝。似笑非笑的神情如同開在地獄邊緣的曼珠沙華,迷惑著人們不自覺地靠近,而忘了前麵是黃泉忘川。可薔薇知道每當他露出這種神情的時候,表示他在生氣。或許是因為不隻一次見到他這樣的神情,而每次都有驚無險,她倒是沒怎麼慌張。

“什麼?”那清澈的眼神迷惘又無辜,若是旁人也就被騙了過去了。

“蕊娘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你會不知道?”把荔枝滑進嘴裏,簡單的動作卻帶著一股銷魂意味。這幾個月,楚蘭若都不在,那個孩子是誰的,不問自知。

薔薇暗自腹誹,這樣的表演該在寫意樓,在她麵前不是浪費?吐吐舌頭:“她有身孕,又關我什麼事了?她肚子的小寶寶又不是我變出來的。”

“嗯?”楚蘭若似笑非笑,眼波瀲灩。

薔薇低著頭,乖乖認錯:“我錯了,我隻是一時貪玩,告訴蕊娘姐姐她院子裏種著天星草會懷不上寶寶,是她自己沉不住氣嘛。”

過了這麼多年,楚蘭若也沒有給她一個名分,蕊娘終究是沉不住氣了。她也算準了,楚蘭軒的正室,那個刁蠻郡主這麼多年無所出,再也強硬不起來,她懷上身孕,正是時候。

如蘭花般的手指輕點過那粉紅色的小小唇瓣,他對她的惡作劇向來縱容,可這次顯然不打算輕輕放過:“一時貪玩麼?你的貪玩毀掉了我一個得力助手,你說,該怎麼賠我?”

“我又不知道……”她狡辯,不料他傾身過來,剩下的話被他吞入腹中。

薔薇瞪大了眼睛,他竟然……吻了她。唇瓣緊緊相貼,靈活的舌頭鑽進了她口中,挑動著她不知所措的神經。薔薇不知該作何反應,他們之間也時也會一些親昵的舉動,他握著她的手寫字,坐在她旁邊看她下棋,在更小的時候,他會像逗弄小寵物一般把她抱起,即便是現在,她也會賴在他懷裏,但她一直都覺得那已是極限了。他寵她,教她,他於她而言,亦師,亦友,亦是假想中的敵人,她從未想過他們之間會有男女之間的關係。

不,不該是這樣的。薔薇一把推開他,瞪著楚蘭若,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她氣憤,懵懂,偏偏就沒有少女該有的嬌羞。

楚蘭若低低笑道:“很驚訝?縱容你太久,讓你忘記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別總那麼孩子氣,以後換一個方式撒嬌,我或許會更樂於接受。你該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裏,有時候這就是你反敗為勝的籌碼。”

薔薇使勁擦了擦嘴唇,別過頭,“哼”了一聲。

“不以為然?”

薔薇不服氣:“隻有弱者才會用那樣的方式。”

“你以為你是強者?”楚蘭若挑了挑眉毛,閑閑地倒了杯茶遞過去。

薔薇一下子蔫了,至少在楚蘭若麵前,她是弱者。默念了三聲“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乖乖接過,隻喝了一口就要吐:“好苦。”

“你敢吐出來,下次就不僅是苦那麼簡單了。”小懲大誡還是要的。

薔薇一臉苦惱地望著那杯花茶,倒是忘記了方才的氣憤,嘴裏碎碎念:“楚蘭若你個混蛋,給我喝毒藥就也算了,還給我喝這麼苦的。”

楚蘭若興致盎然地欣賞完她的苦瓜臉,一捏她的鼻子,把整杯花茶灌了下去。

薔薇皺著臉賭氣:“我走了。”

“既然蕊娘已經是枚廢棋,索性就送給你吧!”楚蘭若在身後漫不經心地道。

“咦?真的由我處置嗎?”薔薇詫異,剛才還為了這事生氣呢。